狱死气侵蚀的最后屏障,更是铁岩堡战士一身熔岩血气淬炼的根本!
此物若失,铁岩堡将瞬间失去立足之本,地火失衡,寒狱倒灌,整个北域的崩坏将再无挽回余地!
今夜之战,是灭族之战,是玉石俱焚之战!他赤燎身为一堡之主,当与堡同焚!
但这两位来历神秘的天外归客,与这场浩劫无关,更不该卷入这必死的漩涡!
“堡主!”古祭司的声音却在赤燎那毁灭性的怒火风暴中再次响起,异常尖锐,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然。“走?他们能走到哪里去?裂谷已污,魔渊已腐,寒狱死界步步紧逼!这片天地,何处是桃源?!”
他猛地将白骨杖重重顿地,镶嵌的巨兽眼球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幽幽的红光,直指李辰安和萧雪衣!
“两位!”古祭司浑浊的老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那是一种在绝望深渊中抓住唯一一根稻草的癫狂与希冀,“我以先祖之骨与地火之灵起誓!我看到了!就在那片尸山血海的劫数之中,唯有一缕……来自天外的锋锐金芒……与一股冻结时空的混沌寒意……能斩开那焚烬的绝望!源炉之心绝不能失守!它不止关乎铁岩堡存亡,更关乎整个北域能否寻回一线生机!若二位肯仗义出手,助我铁岩堡渡过此劫……”
古祭司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狂热:“铁岩堡愿倾尽所有!秘藏神兵、地火精粹、乃至……关于‘哀嚎裂谷’深处那‘毒疮’根源的玄异石板秘闻!只要堡中所有!皆可予取予求!”他枯槁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目光死死锁住两人,“求二位!为我铁岩堡万千妇孺,留下!战一场!”
“古祭司!你疯了吗?!”赤燎怒吼,一步踏前,熔岩般的气血几乎要将矮小的老祭司掀飞,“这是我铁岩堡的宿命!是先祖血脉的终焉之战!岂能乞求外人援手?!更何况是来历不明之人!源炉之心绝不容有失,更不能作为交易的筹码!!”他独眼中的熔岩几乎要喷薄而出,那是守护者尊严被触犯的暴怒。
岩罡和身后的灼骨卫们,覆面盔下的眼神剧烈闪烁。古祭司的预与恳求,堡主的暴怒与决绝,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他们不怕死,铁岩堡战士的归宿即是战场。但古祭司所……那一线生机……
洞窟内的空气凝固了,只剩下岩浆翻滚的咆哮和赤燎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李辰安和萧雪衣身上。
李辰安的星眸倒映着赤燎狂暴的身影和古祭司那枯槁面容上近乎绝望的祈求,耳中回荡着“源炉之心”、等字眼。
他沉默着。体内的真气在左肩伤口的刺痛下缓缓流转,归墟剑意的根基在识海中发出无声的嗡鸣。
就在这时。
萧雪衣清冷得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声音,如同冰泉击玉,在这灼热压抑的空间中清晰地响起:
“……源炉之心若失,魔渊腐化之地,是否将再无抑制?”她冰蓝的眸子平静地看向古祭司,又转向浑身戾气翻腾的赤燎,“寒狱死气倒灌加剧,哀嚎裂谷……乃至那腐化之茧,会变得如何?”
她的问题,直指核心。无关道义,无关报酬,只关乎那正在吞噬一切的腐化灾祸。
赤燎的怒火猛地一窒。
古祭司浑浊的眼中则爆发出希望的光芒,急声道:“正是!源炉之心蕴含的地火本源乃是最精纯的生机之火,是净化污秽、压制死气的核心!若失此物,地脉火力将彻底失衡,腐血魔气将再无阻挡,如瘟疫般扩散!寒狱死界将加速吞噬北域大地!裂谷中的腐肉根须会疯狂生长,那茧中之物……恐怕会提前破茧而出!届时,这片天地,将彻底化为一片污秽死绝之地!再无挽回可能!”
萧雪衣闻,冰蓝的眼眸深处,混沌星芒如同星河般缓缓流转,似乎在推演着无数种可能。
片刻,她微微侧首,看向身边沉默如亘古山岳般的李辰安。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无需语。
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断。
萧雪衣向前迈出一步,站定。
她周身那若有若无的混沌寒气骤然内敛,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座矗立在熔岩边缘的万古玄冰峰,声音清冽而坚定:
“此战,我们应下了。”
萧雪衣心中有更大的谋算。
同时也算感谢他们收留自己疗伤。
“雪衣……”李辰安低沉的声音响起,并非反对,而是确认。
星眸扫过赤燎那惊愕、暴怒、又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复杂面孔,最终落在古祭司那充满狂喜的脸上。
“酬劳,事后再议。”李辰安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绪,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沉重,“敌何时至?有多少?‘源炉之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