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虎门关是横在骑兵大队前头的险隘,是阻止他们继续北上的天堑。
为了不让许青白他们进入辖境,当年的安阳王慕容泓,纠集重兵进驻虎门关,形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逼得许青白不得不领着两万人,绕道大草原。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如今再临故地,雄关依旧,叩门人依旧,但那位“爱民顾家”的藩王却不知所踪。
根据各方面汇总来的情报,虎门关里有六千精兵驻守。
守兵虽然不多,但倚靠天险,足以高枕无忧!
崔嵬军深入后,首战虎门关,首战即叩关!
强攻半日,雄关破,首战告捷,士气大振。
黑水城,守军五千,须臾而破。
玉笳城,守军一万,一日告破。
腾龙城,守军一万八千,围城三日,诱而歼之。
蛮王城,守军六千,兵临城下,敌望风而逃。
正如当日许青白在堂上的铮铮誓
此行,崔嵬军不隐行踪,不避强敌,凡有露头的便打,敲骨食髓,锐不可当!
……
映月城外二十里地,崔嵬军中军大帐。
许青白看图,唐嗣业挑灯,龚平打盹,这是属于一场大战前的安宁静谧。
这段时间里,崔嵬军来势汹汹,势如破竹,大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凭借座下优良的战马,一日间便可转战千里,机动性完全超乎敌人的想象。
加之大匈深陷南边战场,早已被死死拖住,分身乏术,腹地内兵力相当空虚。
而崔嵬军则速战速决,以战养战,每到一个地方,他们并不长久的停留,让大匈一方追又追不上,堵又堵不住!
前方这座映月城,距上都不过二百里,已是这一路上最后一块硬骨头。
打掉映月城,此去上都,将是坦途。
如今的映月城里,可谓是云集了大匈的各方部队。
驻守上都的两万禁卫军虽不敢冒险开赴过来决一死战,但还是有多支勤王的藩镇部队,赶在崔嵬军之前完成了进驻。
加之,映月城悉数收纳了这一路上的溃兵、残兵,以及蛮王城里的那六千逃兵,守城兵力已超过了三万之数。
这一仗,将是崔嵬军自出虎门关以来,敌我数量悬殊最小的一战!
灯火如昼的中军大帐里,还在时不时传出人语声…
唐嗣业立在一旁,看了眼此时已微微响起鼾声的龚平,打趣道:“也就光耀校尉心大,吃得好,睡得香,万般皆闲事,从不计心头…”
许青白笑道:“等他醒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这么夸他,这货是真的缺心眼,分不清是好话还是歹话的那种!”
唐嗣业转头看向许青白,饶有兴致地问道:“其实一直都想问问,你跟他究竟是什么交情?怎么就这么护着他,甚至都快要到了纵容的地步!”
“还能是什么交情?”许青白浅浅笑道:“过命的交情呗!”
唐嗣业一脸幽怨地看来,没你这么敷衍人的!
许青白笑了笑,这才又说道:
“我初来边军时,与龚平同是一伍,在一个碗里刨过饭,也在一床被窝里睡过觉!后来,一伍的几个兄长,代理伍长冯万年、一等探马步卒蒋大富、二等探马步卒龚顺,这三人都在青蜉观一战中死了,就只剩我俩捡回一条命来。”
提起当年,许青白似陷入了回忆,又说道:
“当时,敌人沿着山道攻上来,我们什长跑去抓阄,结果又抽到了倒数第二短的一根草,我们一伍四个人,两人一组,守在山道上,等前头的战友死了,后面的便要立马接上…”
唐嗣业对绿柳营每逢死战便抓阄定生死的传统有所耳闻,他也在军中听说过青蜉观一战,只不过眼下由许青白这位亲历者娓娓道来,感观又有不同。
唐嗣业问道:“那龚平呢,当时怎就不在战场上?”
许青白笑道:“他啊,当时被委以重任,跑回去报信去了!别看他平时没个正形,但对于能力范围内的差事,他其实一点都不含糊!当时回去报信的有两人,他比别人多绕了一圈路,还早到一炷香,也幸好有了这一炷香时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龚平也因为报信有功,后来当上了伍长…”
说到这里,许青白看向唐嗣业,说道:“唐副将,我知道,其实军中有不少人瞧不起他,特别是你跟高皋几个靠着实打实的军功上位的年轻将领!但你们也须看到,每个人都有自已独特的地方,龚平他也不例外…”
唐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