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到客店柜台前,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巧但沉甸甸的锦囊,放在还算干净的台面上,对仪清道:“诸位师姊师妹,不必忧心,这些钱财,应当足以赔偿店家损失,或许还能略有盈余,以作安抚。”
仪清有些犹豫地解开锦囊,只见里面黄澄澄一片,竟是一整袋金叶子!旁边一位女?弟子忍不住惊呼出声,大家虽然?都猜到这位“楚师兄”来历不凡,却也没想到他出手如此阔绰。这一小袋金叶子,怕是抵得上这家客店数年的营收!
“楚师兄,这……这如何使得?”仪清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又将?目光投向?定静师太,想请她亲自拿个主意。
定静师太走上前,并未去看?那袋金叶子,而是对着楚曦郑重地合十一礼:“楚少侠慷慨仁义,解我恒山派燃眉之急,更屡次救众弟子于危难,此恩此德,贫尼与恒山上下,铭感五内。”
说到这里,她略作停顿,语气愈发诚恳:“此去恒山路途遥远,凶险未卜。少侠智勇双全,见识超卓,若能继续相伴同行,贫尼与诸位弟子方能心安。待抵达恒山,贫尼必禀明掌门师妹,今日少侠所?费资财,定当如数奉还,绝不敢有丝毫拖欠。”
楚曦连忙摆手,这些钱财又不能换成?副本积分,对他这个魔教圣子来说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根本算不得什么。去建宁府取画一事,已经耽搁了许久,若再北上恒山,更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当下便想开口推拒。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群恒山弟子便已经围了上来,个个目光灼灼地瞧着他。郑萼的嘴最巧,率先说道:“楚师兄,若无你在仙霞岭上奋力相助,如今又慷慨解囊,我等今日恐难全身而退。师兄看?在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份上,就同去恒山,如何?”
“楚师兄……”秦绢也小声附和,语声中满是恳求之意,“你武功好,人又聪明,有你在,师父也可省心些,不然?她老人家带着我们这么多人,再遇上什么凶险,可是要累坏了,你就跟我们一起回?恒山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是啊楚师兄,你武功高强,有你在,我们安心不少!”
“昨夜魔教妖人竟用火攻毒计,若非师兄,后果不堪设想……”
“嵩山派那些人心怀不轨,谁知道会?不会?去而复返?楚师兄……”
就连仪琳也鼓起勇气说道:“楚师兄,你……你身上还有伤,独自一人上路,我们……我们实在放心不下。不如一同回?恒山,让师父、师伯她们好好为你诊治调养……”
被?这么多双清澈又带着恳求的眼睛望着……那些拒绝的话,就算再怎么委婉,也决计说不出口了。
楚曦心中暗自苦笑,简直想当场扶额长叹一声。从仙霞岭下,到廿八铺中,早有数次便于脱身的机会?。可一想到自己离开之后,她们可能身陷险境,甚至有性?命之虞,脚下就再也迈不开步子了。
也罢,也罢……世上的珍奇书画又不是只有《溪山行旅图》一幅,把她们安全送回?恒山之后,再在山西一带多加打听便是。
楚曦轻轻吐出一口气,面具下的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弧度,语气却依旧温和:“既然?师太与诸位师姊妹盛情相邀,晚辈……便再叨扰一段路程。至于花费的钱财……那不过是些许身外之物,何足挂齿?师太切莫再提。”
定静师太见他答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脸上也露出了些许宽慰的笑容:“少侠高义,贫尼敬服。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动身吧!”
楚曦身上携带了浙闽一带的地图,为恒山派众人规划了一条颇为巧妙的回?山路线,一路上谨慎避开嵩山派的众多耳目,轻装北上。进?入浙江地界后,众人才略微松了口气,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中借宿休整。
待安顿好众位恒山弟子,楚曦像往常那般绕着小村巡视了一圈,确保安全无虞后,这才信步走回?借宿的农舍院落。刚踏入院门,就见到秦绢独自一人坐在院角的石磨上,双手托腮,一张小脸上满是愁绪。
“秦师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楚曦走到她身边,温声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如不介意,不妨与师兄说说?”
秦绢正在出神,突然?有人和她说话,不免小小吃了一惊。但见来人是楚曦,脸上微微一红,小声道:“楚师兄……也没、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入门最晚,武功最低。这次跟着师父出来,一路上总是要师父、师姊们保护,还连累了楚师兄受伤……一点?忙也帮不上……”
“师妹年纪尚小,能有这份时?时?为师长同门着想的心意,已是难得。江湖凶险,若没有你在旁帮衬,大家脸上定会?又少了几分笑容。”楚曦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见左右无人,便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微笑道,“至于练武……贵在持之以恒,师妹若不嫌弃,师兄陪你练上几招,如何?”
秦绢双眼一亮,惊喜道:“真的吗?多谢楚师兄!”说完,她立刻跳下石磨,拿起放在一旁的长剑,就在院中的空地上,认认真真地演练起恒山派的“万花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