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水声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淅淅沥沥。

洛许双手抱着林清，脑袋埋在她的颈窝。

水流声停下，奇怪的骚味弥漫在浴室里，羞耻的男人不敢抬头。

他大喘着气，双腿发虚，好像马上就要站不稳而倒下。

林清拍拍他的屁股，“好些了吗？”

他闷着头嗯了一声。

林清向后倾身，用手举起他的脸。脸蛋红红的，看都不敢看她。

“害羞了？”

他以很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没关系，我觉得这很可爱。”

他的羞耻心简直碎了一地。

林清笑出了声，洛许觉得脸都要烧起来。

“这好玩吗？”

“好玩啊，你看我很开心吧。”

是，那就算了吧，她玩得开心就够了。洛许抛开那点羞耻心，强迫自己忘掉。

“别不开心了，圣诞夜还没结束呢。”

“你还想玩什么？”反正他都随她。

“我们出去吧！”

“出去？”

“对，去外面，去大街上。”林清撩开他的头发，“外面肯定有很多人，也很热闹。你很久没出门了，不是吗？”

“是。”

“那走吧，换上衣服，我带你出门过圣诞。”

快速清理自己，吹干头发。

林清已经替他挑好衣服，冬天的衣服厚，一层又一层的，裹上羽绒服，根本看不出洛许身体的不同之处。

夜晚十一点零八分，两个人手牵手出了门。

大街上果然很热闹，商铺都亮着灯，情侣们一对又一对。

街头有不少卖花的人，林清拉着洛许来到一个小孩子的摊子前。

“哥哥，给姐姐买支花吧。”小老板站起来吆喝。

“喜欢哪个？”林清问他。

洛许戴着口罩，在一大片花里选着，然后指向一束花。

林清从小老板里接过那束花，放在洛许怀里。

小老板很有眼色，熟练地说出祝福语，天长地久等等。

洛许抱着玫瑰花，又看看林清，“选这个，会不会有点俗气啊？”

他平时不爱刷手机，也不爱出门，总觉得自己像个老人，跟不上时代。

“怎么会！”林清拉着他的手，“这可是表达爱情最经典的花。”

“喔。”洛许藏在口罩下的脸上洋溢出一个笑脸，心里满满的幸福。

她们来到一处繁华的十字路口，周围围了很多人，此时都围着商场上的倒计时，放眼望去，全是欢声笑语。

“出门也不错吧？”林清带他走进一家饰品店。

他点点头，“嗯。”

“比想象中好。”

“那以后我就带你多出来。”说话间，她已经相中两款针织帽，“哪个好看？”

一顶白色，一顶红色。

洛许看着那抹鲜艳的红，想起了刚才还绑在他身上以至于现在还痕迹未消的那条红丝带。他想指那顶白色帽子，林清却先一步做出选择。

“还是红的这顶吧。”她拿起那顶帽子戴在洛许头上，“红色很衬你。”

又从货架上拿起一模一样的款式，“走，去结账吧。”

洛许慢她一步，跟在身后，脸变成了和帽子一样的红。

不过林清挑的红帽子倒是很适合此情此景，街头上许许多多红帽子，当然，也有几顶绿帽子混在其中。

洛许拉着她的手，左搓搓右吹吹，生怕冷到她。

“阿许，你觉得长大好吗？”

洛许的动作慢了下来。

长大？

该怎么说呢，他的生活就是从“长大”开始有了变化。原本还算美满的生活在一夕之间完全逆转，他经历过完全黑暗的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只想死，死在没人的地方。

可是林清救了他，把他拉到阳光下，让他觉得满足。

所以长大，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我觉得长大很好。”林清握住他的手，“虽然小时候无忧无虑也挺不赖的，但是长大后能自己做选择，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爱什么就爱什么。小时候连熬夜看电视都不允许，但是现在，我想看到几点，你都会陪着我。所以我觉得，长大很好。”

是了。

他在陪她的时候，她不也是在陪着他吗。

洛许摘下口罩，“清清，谢谢你。”

“谢谢你把我从那个房子里救出来，谢谢你不嫌弃我的不一样，谢谢你让我能待在你身边，谢谢你爱我。”

林清一把跳进他怀里，两个人抱得很紧，“不客气！”

倒计时的钟声响起，身边的人都开始倒计时。

“十！”

“九！”

“八！”

洛许看着周围的人群，拉着林清的手往反方向走。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