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自己知道后果。”
杜跃却抓住了裴彧的袖子:“不,不,四殿下,在下并非不想换回三王子。只是,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若是四殿下能够亲自将三王子交付到在下手上,先前的失礼之处,一笔勾销,而且,背后这些金子,都是您的。”
说着,杜跃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裴彧身上。
亲手将车鹿迎出来,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这件事的难度,和吹一吹案上的灰尘差不多。
西北军的兵士站了大半天,早就精疲力尽,只期盼眼前的仪式快些结束。而杜跃的眼中闪着殷切的目光,似乎真对裴彧亲手迎回三皇子有极大的兴趣。
裴彧站在中间,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他谨慎地开口:“两方后撤,只留下杜大人和我,用以移交之礼。”
杜跃从善如流地应下,命令所有柔然人撤退。
裴彧亲自打开了铜锁,将车鹿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一步步走向杜跃。
车鹿的身子有些沉,每走一步,都重重地撞在裴彧身上。幸好裴彧身形高大,脚步有力,才能将手无缚鸡之力的车鹿拖动在身侧。
裴彧鼻子尖,他能闻到,车鹿的身上传来一股幽然的香味,似乎是从车鹿随身携带的那个小荷包中散发。
明明只有几步的路程,裴彧却走得有些气喘。
这很奇怪。
裴彧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在狂跳,他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拉着车鹿的手臂,放在杜跃的手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块泛着香气的帕子捂了上来,蒙住了裴彧的口鼻。
裴彧想挣扎,但令他大感意外的是,他的手足,忽然间僵直如枯木,动不了了。
一股熟悉的感觉袭来,裴彧的眼前,浮现出之前时不时手足无力的状况。一股彻骨的恐惧瞬间攫取了他。
裴彧想说话,但口舌也软绵绵的,竟然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西北军见主将蒙难,刹那间兵戈竖起,森森白光亮在场上。
杜跃却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夹在裴彧脖颈之上:“四皇子在我手上,谁敢上前!”
西北军被杜跃喝住,竟无一人敢再往前一步。
车鹿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眼睛,咬牙切齿地在裴彧耳边道:“裴彧,还记得我在落雁峡下捅你的那一剑么?”
裴彧没有反应,他现在,委实做不出什么反应。
车鹿自顾自讲下去:“那剑上,涂抹了柔然秘制的毒药。毒药潜伏在你身体里,只等待香引催发,便可毒发至全身。你那貌美的妻子,也中过一模一样的毒,你还记得么?”
车鹿一脸得意的笑容:“我被你关在无边地狱里,每天都在想,裴彧什么时候再来见我呢?如果你见了我,我一定催发你身上的毒,我要让你意识清醒地感受到,你的肉被我一片片割下来,你的军队被我一个个消灭。剩下的人不会知道,你是因为交换人质而死,他们只会得知,他们的主将因为钱财,背叛了他们。裴彧,你在折磨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今日的下场,哈哈,哈哈!”
“还有你的妻子……她真是貌美得合乎我的心意,若不是她死了,我总要尝上一尝。”
车鹿说完这句话,不再坦述心迹,直接抓住杜跃的手:“杀了他。”
终于有西北军发现了场上情况不对劲,不知是谁喊了声:“兄弟们,上啊,把少将军抢回来!”
西北军与柔然人一拥而上,两者相互斗争,混作一团。
车鹿和杜跃被护着且战且退,反而到了战场边缘。事态不受控制,车鹿的心里多了几分烦躁。
就在车鹿再一次想要用裴彧威胁西北军的当口,他的脖颈间传来微微的凉意。
车鹿眼前出现大片的红色。
他不可置信地捂住涌血的喉头,拼命咳嗽起来。
杜跃的声音好像在天边,又好像在耳侧:“三皇子,三皇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啊————”
一声惨痛的尖叫,杜跃的声音熄了下去。
重物砸倒在地面,杜跃彻底没了声音。
车鹿侧身倒地,他看到,地面上的草叶迅速被浸泡在鲜血之中。他知道,这些血,是从自己身体里面流出的。车鹿瞪着双眼,努力想把眼前的一切看清。
他看到,眼前的男人站了起来。
嗤的一声,将小刀扎入了自己的大腿。
似乎因为疼痛带来的紧张,裴彧竟然能在地上坚持着走路。
一步,两步。
他的鲜血温热,滴到了车鹿的脸上。
裴彧怎么可能还站着!他不是中了毒么?他不应该就此倒下么?
车鹿内心,有无数个念头疯狂叫嚣。
最后只剩下一个最深沉的恐惧:他要死了么?裴彧走过来,是要杀死他么?
车鹿想错了。
裴彧摇摇晃晃,翻身上了几次马,终于成功。裴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