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也罢,你有证据吗?”
中使乜斜她一眼,悠哉道:“实话告诉你,要不是军使大人急着要走,舍弟恐怕这会已经不在世上了,他现在还能活着,都要感谢上天开恩呢。”
“瞧瞧这小脸白的,这么惊讶地看着我,怪可怜的,”中使大人站直身体,厉声告诉侍卫:“去将那个叛徒毙命,省得有人惦记。”
徐直眼泪如滚珠般落下,急忙说:“不要,不要,我跟你走,我们马上就走。”
就在此时,栅栏外风尘涌动,毫无任何征兆地闯进十几个官兵,也没有人通报,他们披甲执兵,长驱直入,霎时就到眼前。
中使大人一惊,率先跪下了,其他人立刻紧随其后跪了一地,高呼:“参见魏王殿下。”
这急来的转折让徐直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的心理路程起伏不定,麻木地跟着他们一起喊:“参见魏王殿下。”
她根本不知道魏王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她也不敢抬头去看,她努力回想脑海中对这个名称的印象,只能记起来中使大人和军使大人在言辞之间对他颇为忌惮,士官和士兵们提起他也发自内心地尊敬,他能带兵打仗,治军有方,想来是个遵纪守法,通情达理的好人。
她对权贵的理解,还停留在“坏人”和“好人”,“坏人”虽然普遍,但是“好人”尚存,她寄希望于这难得一见的好人。
但是下一秒,就有人挥戈斩下中使和他亲随的头颅,因为徐直距离他们很近,溅出来的鲜血喷了她一身,徐直花容失色跌倒在地,其他人则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失声尖叫,声音小若鸟雀受惊,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躲避的间隙总算看清了魏王的面容。
原来他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老成持重,竟是个看起来大不了她几岁的少年,生得骨相凌锋,皮相秀色,凤眼薄唇,妖颜若玉,看人的眼神淡漠又犀利,虽不至冰冷,却也疏狂孤傲,骄人一等。
他一身铠甲跨坐在马上,立在队伍的最中间,人不是他杀的,但是看他波澜不惊的模样,杀人绝对在他的计划之中。
李泽淡淡扫了她一眼,面目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平时在军营里趾高气扬的宦者,此刻无一不跪在他脚下瑟瑟发抖,哀告道:“求魏王殿下饶命。”
风吹过,入耳的声音沉冷清晰,“王景仙玩忽职守,贻误军情,与地方官勾结,收受贿赂,有违圣听,辜负了天子派他来此的初衷,数罪并罚,按律当斩。
“本王已将其就地正法,你们有什么不满吗?”
他们一齐说:“不敢。”
有一个人再顿首,特别说:“魏王殿下英明,臣等愿代殿下将此事禀告至尊,不敢有差。”
李泽倨傲不语,薛稷见状,喝令他们:“还不快滚。”
众人如蒙大赦,马不停蹄地狼狈逃窜。
此时军使大人的长史领着十几个士官和几十个士兵从帐篷里面出来,收起兵器,整齐划一地跪到他面前。
李泽下马,不置可否,薛稷代他道:“高奉节横行不法,贿赂宦官,防守不备,致使突厥军深入我境,掳掠人口,烧杀抢劫,拒不认罚,还推诿迁延,试图逃避帝国法律的制裁,魏王殿下已派人将他追索,一旦拿下,即刻就地正法。”
他出示令牌,宣示道:“现在由魏王殿下接管军营。”
长史气急败坏道:“魏王殿下做的好,军使大人一听说你要来,怕你问他战事失利的罪过,居然撇下我们连夜跑了。”
“本来说好了明天一起走,他单独撇下我们是什么意思,天底下居然有这种长官,臣等以奉他为耻。”
他愤愤不平地说完,突然怔忡止语,指着地上的头颅胡乱道:“这,这不是中使大人吗?”
他像是才注意到满地人头,吃惊道:“这不是王公公、李公公吗?怎么都死了。”
慌不迭地再拜,“长官有令,臣等不得不为,高将军刚愎自用,好谀滥杀,臣等也有家室,也得顾及家人性命,身担朝廷职位,也得为下面的人负责,的确有不谏之过,还请魏王殿下饶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