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在半空的胳膊,翕动的嘴立刻闭上了。
谢长兮朝他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这位兄台,你眼睛怕是瞎了吧。有什么人?这哪有人啊?”
那男人又回头看了一眼弓着身子的林祈岁,不满的小声嘀咕:“他擅自离席了,没听光宗他娘说,不能离席的。”
“他这是坐累了,起来活动活动。”谢长兮睁着眼睛扯谎。
“那……也行吧。”中年男人悻悻闭了嘴。
他转开身子坐好,眼睛却时不时往谢长兮这边瞥过来——在看他那条被扯下来的胳膊。
谢长兮却只当没看见,他勾了勾手指,黑雾便散去了。
男人那条还在抽动的胳膊,顿时掉在了地上。
男人眼睛一亮,刚要弯腰去捡,谢长兮勾起一抹坏笑。
他一伸脚,三两下将那条胳膊碾了个粉碎。
男人:……
有了谢长兮作掩护,林祈岁迅速摸到了耳室的门口,探头往里面看。
窄小黢黑的小屋里,一身大红喜服,蒙着盖头的新娘,把头埋的低低的,坐在一把破椅子上。
她的双脚都被铁链锁了起来,栓在钉在地上的木桩子上。
林祈岁听见她在低声哼唱,声音像在哭似的:
五月稻穗正扬花,丈夫还是吃奶娃。
等郎长大嫌妹老,弃旧换新不爱她。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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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来源于网络,客家民谣。
第12章 恨之入骨(修)
林祈岁在耳室外听了一会儿,只能隐约听出她唱的这几句。
因为她在哼唱的时候,一直在用指甲刮自己面前的桌子。
刺耳的“刺啦”声,混杂着她的低吟,很难听清楚句子。
小屋里实在太暗了,本来就是半夜,屋里又只有一盏放在窗台上的蜡烛,林祈岁使劲朝里望了半天,也没看清她到底在桌子上面刮什么。
“臭小孩,回来吧。”
正这时,谢长兮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祈岁猛地回头,就见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正气势汹汹的朝他这边走过来。
“她们来绑新娘了。”谢长兮高高坐在桌沿上,朝林祈岁道。
“知道了。”
林祈岁看了一眼快步走过来的两个妇人,只好先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很快那两个妇人就打开了门上的锁链,又解开了新娘脚上的链子,两人一左一右将她架起,拖着她离开了。
林祈岁至听到锁链哗啦啦碰撞的声音,新娘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妇人将新娘拖上台阶,很快,一个矮个子男人抱着个用红布包裹的什么东西,从主屋里走了出来。
那人将红布裹着的东西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和旁边的新娘并肩站到了一起。
直到这时,陈母的脸上才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招呼旁边的喜婆道:“新人到齐了,快开始吧。”
“吉时已到!”喜婆高声喊了起来,“新人,一拜天地!”
——刷拉!
矮小男人怀里的的红布被揭开了,他怀里竟然抱着一只已经死掉的公鸡。
两个膀大腰圆的妇人,一左一右站在新娘身旁,喜婆一喊,她们就上手按住新娘,硬压着她拜下去。
而那只死公鸡,头无力的垂下,随着矮小男人躬身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林祈岁不适的蹙紧眉头:“陈光宗呢?怎么是只死鸡?”
谢长兮摇摇头,回想那天他们在陈家见到陈光宗时候的场景,随口道:“怕是跑了吧,总不能是死了。”
林祈岁实在看不下去,趁着现在没人注意他,又从座位上溜走,偷偷进了关新娘的耳室。
才踏进门槛,一股陈腐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林祈岁被呛的干呕了一下,赶紧捂住口鼻。
他将放在窗台上的蜡烛取下来,借着光亮查看四周。
房间很小,角落里都是土灰,还有几捆干柴,只在中间摆着一张破旧的木桌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