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手法过分的不行,将泡在水池里的倒霉蛋当垃圾一样扔来扔去, 如果去做快递员恐怕一周就能吃满足够离职的投诉。
但是从短暂的接触里, 索菲亚的手无意间触碰到的那熟悉的凯夫拉纤维上那只由特殊金属铸造而成的猫头鹰脑袋, 那颗本就跳动缓慢的心更是凉的透顶。
作为猫头鹰的门徒,索菲亚完全想不出对于被自己一手背叛的导师说些什么?被扒去了猎魔人身份的小猫头鹰此时第一次庆幸自己的身体没有醒过来,至少不用真的面对那个从头到脚都让人不舒服的男人。
索菲亚曾无数次想象过再次遇到阿尔伯特的场景,或许自己会恐慌到痛哭流涕,又或许曾经的小猫头鹰顺着前辈指引的道路也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猎魔人,再次见面时自己情绪稳定的杀了对方报仇,就像自己在离开审判庭前最后一次动手是杀了某个在组织里完全不起眼的成员一样。
但这些也都是些离开审判庭才会有的幼稚想法,那个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呢?
——不知道。
索菲亚几乎记不起任何那时的感受,她记得每个被杀死的任务目标的脸,随便一个任务的时间地点手法都在脑子里可以随时被找出来,可是那时的自己在想什么却在大脑里没有一丝线索,就连痛苦,不适这样苍白的标签都没能留在大脑之中。
打破索菲亚被溺死在情绪里的是来自身体被折叠起来的不适感,双手被摆成环抱住双腿的姿势,头部微微下垂,接下来就是拉链划过的声音。接触到身体的是法兰绒的毯子的质感,那是那个家里妈妈唯一有权力买回来的东西,索菲亚对于这种织物的质感过分熟悉以至于突然起了困意。
阿尔伯特似乎在调整仍处于昏睡中的索菲亚的姿势以确保能够将人完整的塞下,接下来便是塑料制品被合上后拉链被重新拉上的声音。
行李箱,阿尔伯特,不省人事的少女。
索菲亚突然从脑内搜刮出前不久林肯马奇的叙述,只是没想到这段回忆会以这样的情况出现。
索菲亚静静的等着,直到这片黑暗在阳光之下变得越发稀薄,直到一阵敲门声将索菲亚重新拉回人间。
“索菲亚你醒了吗?”
终于夺回了身体主动权的索菲亚睁开眼睛,摸索着爬下床打开了房门,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阿福做了早饭,或许你想——”
话音未落,索菲亚就将人扯了过来抱在怀里,头自然而然地靠在来人的肩膀上。
如果是几个月前,提姆或许还会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现在少年不仅熟悉了这些亲密接触,甚至能够自然的回应少女的动作,同样用手环住了对方。
皮肤接触之处的温度有些炙热,放在普通人身上还算正常的温度放在索菲亚身上就显得极度异常,提姆等着索菲亚结束这个拥抱后才用手背贴在对方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你放心,我没有发烧,只是做了个梦。”
金色的圆眼睛里顷刻间充满了活力,看不出一丝生病的迹象,将提姆生平第一次踹进了爱河的少女就穿着白色的带着褶皱的睡裙背着光站在提姆身前,抓着少年的手从脑门摸到脸颊,又顺着身体触碰到颈侧的大动脉,感受血液汩汩流过所带来的生机。
“噩梦吗?或许能跟我讲讲?”
“我梦到蝙蝠侠变成二十米高的哥斯拉把全世界都炸了。”不知道怎么描述有关阿尔伯特的事情的少女干脆继续开始睁眼说瞎话“他一脚就把阿卡姆踩烂了,然后我就被他抓住了他没杀我,而是把我关起来让我一直写报告,写了二十版之后他说要第一版。”
“听起来像是什么恐怖片。”
“对啊,所以把我吓得立马就醒了。”
索菲亚松开提姆的手探出头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确认当事人不在才继续蛐蛐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你说我拿gpt跑报告他看的出来吗?”
提姆的笑容更加灿烂吐出了让索菲亚想原地吊死的话。
“索菲,我猜你想知道最近的监听器离我们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你现在蹲下来就能在门框旁边摸到它。”
索菲亚愣在原地,机械的关上了房门,看着提姆都是坏心思的帅脸消失在眼前。
好坏的罗宾,小坏鸟。
当蝙蝠翼离开蝙蝠洞已经飞翔在万里高空之上时,索菲亚还在低头整理自己的安全带。
你看这安全带,怎么这么安全啊。
两个人都像是从系统里卸载了语言功能,一向废话很多喜欢编故事的索菲亚恨不得拿夹子把嘴夹起来,而前方那个驾驶位上的黑色身影的注意力全都在放在开飞机上。
“咳咳。”努力发出点声音的索菲亚没能得到蝙蝠侠的一点关注只能用手在裤子上模仿苍蝇搓手。
“水在座位下面。”这时前方的座位恰到好处的发出低沉的提示,让索菲亚怀疑蝙蝠侠是不是就这么一直竖着耳朵听后面的动静。
索菲亚从安全带里钻出来,果然摸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