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信得过我,可以在我这儿住下,我亲自煎药。”
沈昭沉默片刻,点头,“好。”
陆青荷挑眉,“这么爽快?”
沈昭抬眼,眼眸如寒潭般冷冽,没有说话” 。
陆青荷怔了怔,随即失笑,“有意思。”
她转身走向内室,“跟我来吧,把她抱进来吧,让她好好休息。”
沈昭抱起林蝉,跟随陆青荷进入内室。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
沈昭将林蝉轻轻放下,拉过被子盖好。林蝉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平稳许多,眉间的痛苦也稍稍舒展。
陆青荷站在一旁,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昭的动作。
“你和她,什么关系?”她忽然问道。
沈昭动作一顿,淡淡道,“过客,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陆青荷似笑非笑,
“修仙道士,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傩婆子,冒死入寒潭,又倾尽所有求医?”
“而且看你打扮,又不像是普通剑修”
“她是因为我才落入寒潭的”
沈昭淡淡回答,她这辈子,尊师重道,维护苍生,还是第一次失了分寸,让一位姑娘受这么重的伤。
只是师傅交代的,她不敢怠慢,当时寻求真相太过心急
“她叫什么名字?看着姑娘,长的倒是不错,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怎么是个傩婆子?”
沈昭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注视着林蝉的睡颜。
“你不会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吧”
陆青荷也不追问,只是耸了耸肩:“行吧,你们仙门中人的事,我不多问。”她转身向外走去,“我去煎药,你守着。
第6章 你的命属于自己,秘密也是
林蝉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悠悠转醒。
晨光透过糊着桑皮纸的窗棂。空气里浮动着苦涩的药香,混着陈年木头和晒干艾草的气息。
林蝉的眼睫颤了颤,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
入眼是低矮的,有些年头的木梁,蒙着一层薄灰。身下是硬实的木板床,铺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褥子,但还算干净。她试着动了动手指,牵动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醒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像是守候已久。
林蝉艰难地侧过头。逆着光,她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人影。身姿依旧挺拔。墨发用松松绾起,几缕碎发垂落颊边。
是沈昭。
记忆如同破碎的潮水瞬间涌回。
“我…” 林蝉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只发出一个气音。
沈昭没有走近,只是转身从旁边的小几上端起一个粗陶碗。碗里盛着深褐色的药汁,散发着浓烈到刺鼻的苦味。她走到床边,将碗递到林婵面前。
“陆青荷熬的。能止痛,也能拔除你体内残余的阴秽寒气。” 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碗沿温热,却驱不散她指尖透出的凉意。
林蝉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又抬眼看向沈昭。那双眼睛平静无波,看不出情绪。她挣扎着想自己坐起来,刚一动,后背和手腕的剧痛就让她眼前发黑,额上瞬间沁出冷汗。
一只微凉的手按住了她没有受伤的右肩,力道不大。沈昭俯下身,另一只手小心地绕过她的颈后,将她上半身微微托起,在她背后塞入一个卷起的旧棉袄充当靠垫。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甚至有些生硬,但足够有效。
沈昭重新端起药碗,舀起一勺药汁,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才递到林婵唇边。
林婵有些怔忡。这场景太过于…诡异。冷若冰霜,自诩仙门大家的玉华宫剑修,此刻正像个凡俗的看护般,给她这个傩婆子喂药?
“我自己…” 她试图拒绝,声音依旧嘶哑。
“你左手筋脉被寒气侵蚀,这几日不可用力。” 沈昭打断她,语气平淡,勺子稳稳地停在林蝉唇边,没有丝毫撤回的意思。那双深色的眼睛看着她,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专注,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修复进度。
林蝉抿了抿唇,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低下头,就着沈昭的手,小心啜饮了一口。滚烫的药汁滑过喉咙,带来火烧火燎的痛感,紧接着是难以言喻的苦涩在口腔里爆炸开来,呛得她连连咳嗽,牵扯得浑身伤口都跟着疼。
沈昭的手顿了顿,等她咳喘稍平,才又递上第二勺。
一碗药在沉默中喂完。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口腔和鼻腔,久久不散。
沈昭放下空碗,拿起一块干净的湿布巾,替她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药渍。动作依旧有些生疏。
“姑娘对不起当时有些着急,下手重了些,我并没有想治你于死地,落入寒潭,是个意外”
“嗯”林蝉低声应道。
她当时真的以为要死了,其实是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