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傲气如他,会在情爱上强求于她。
宋持砚不得不承认,他变了。
田岁禾却不曾。
朱门之内的生活并未磨灭她的棱角,更不曾封存她和三弟的过往,她很快融入简陋的山间小院,重拾她曾和三弟共同拥有的过去。
唯独是立在窗前的宋持砚,依旧与一切格格不入。
她彻底忽略了他。
要忙的太多了,田岁禾的确顾不上宋持砚的存在,她在清理那口井,手中的竹竿忽然不听话了,扭头一看宋持砚不知何时立在她身侧。
他取走了她手中竹竿,用目光示意护卫们上前。
田岁禾忙推脱:“不用啦,我自己一个人忙得过来的!”
“我知道,但有些事不必。”
宋持砚握住她的腕子,牵着她往屋里走,“岁禾,你已不再是过去贫苦的你。在我身边,你不会再过那样贫苦的日子。”
“可我只是……”可她只是享受亲力亲为的充实感啊。
田岁禾没能解释完,宋持砚已牵着她回了屋。
几个护卫人高马大,手脚利落。掏井、补瓦、修床架桌椅,简陋小院很快被收拾一新,比从前田岁禾和阿郎一起时还整洁。
宋持砚这才满意。
田岁禾看着负手站在窗边,衣摆纤尘不染,和破屋格格不入的贵公子,突然知道宋持砚和阿郎极大的不同究竟在哪了。
阿郎跟她一样,喜欢自己忙活,靠双手攒出一个小家。
而宋持砚像一个铜铁做的人,不会有弱点,也从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繁琐小事上。换句话说,他并不追求这样廉价的满足感。
田岁禾坐在自家小院里,看着护卫忙里忙外,看着窗边的男子,忽然觉得她像一个局外人。
连她最如鱼得水的日子,她都逐渐失去了掌控。
和宋持砚一道用过夕食、饮过饭后茶,已经是入了夜。
说是一道,其实是田岁禾吃得津津有味,宋持砚负手立在一旁看着,几乎一口未吃。他很有耐心,也不曾表露半分嫌弃,但田岁禾从他矜淡的神色中品出来了。
自小养尊处优、风雅骄矜的宋家大公子,吃不惯山里的粗茶淡饭,连乡下的椅子他都坐不惯。
恐怕连脚下用粗砖铺成的地面,他也站不惯。
田岁禾匆匆吃完这顿饭。
乡下不像大户人家有宽敞的浴桶、甚至单独的湢室,田岁禾从前都是在灶房里洗沐。
但今日宋持砚来了,他这样纤尘不染的公子,在柴禾乱堆的灶房洗沐定不习惯,她让护卫把浴桶搬到正房,并支了块帘子当屏风。
田岁禾如今看到浴桶就腿软,给他拿了块干帕子:“你先洗吧,我出去透一透气。”
宋持砚看着这大可容两人的旧浴桶,目光泅开浅浅墨色。
“一起吧。”
他攥住她腕子。
“浴桶很大,足以容纳两人。”
田岁禾愣了愣,这是从前阿郎给她做的浴桶,他知道她喜欢大浴桶,在年少无知的时候,姐弟时常不带任何暧昧地一起洗。
成了亲之后也偶尔如此。
田岁禾不想在曾跟阿郎共浴的浴桶里,和他哥哥共浴。
何况这一路上,宋持砚都索取无度,几乎每夜都会压着她,直折腾到半夜才松开。而前两夜他们忙着赶路,不曾亲近。
田岁禾更怕进浴桶了。
但她没有胆子直说,宋持砚这样强势,若她直接拒绝,他说不定又要硬来。况且在过去一个月里,他们也共浴过好几次。
她突然抵抗,他定能看出来。
她还想如期见到孩子,承担不起宋持砚生气的代价。
田岁禾低着头,转到他跟前,“那……我帮你脱衣裳吧?”
柔软的嗓音和她温润的指尖一道拂过心口,宋持砚心中凝结了数日的不满被压下。
“好。”他温声轻道。
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一样,她给他褪下衣物,原本还算自然,然而双手才往下拉,田岁禾的手心被他冷不丁给弹了一下。
啪!
响声清脆,虽然不痛,但她的脸在一刹那间变得通红。
手也僵硬得仿佛是铁铸成的,五指都不灵活了,仿佛宋家学堂里的孩子被戒尺打过。
田岁禾迅速拉上衣裳把宋持砚重新遮住,“剩下的你自个来……”
都多少次了,她还不敢直视他,哪怕解开了,也还要再掩耳盗铃地遮回。但宋持砚因为她的主动心情愉悦,便不为难她。
日后她总会逐寸逐寸地丈量,何必急于一时。
他自行褪下剩下的衣物,田岁禾这才开始解自己衣裳,“你……你先进水里,闭眼,不许看我!”
宋持砚成全了她,修长的腿利落一抬,跨入水中。
刚要去拉田岁禾入水,她却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我……我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