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正是锦月先前看见的,那在梅花林中鬼祟逃走的小安子。
另一内监抖若筛糠道:“奴才是尚冠局的内监,两、两个月前太子派人来取皇上冠冕琉珠和帽檐布片,奴才问来人是取之为何,来人打死不说,奴才心知皇上冠冕代表龙气,龙气足则天子身体安康,有所损就会令天子身体不适,是以奴才拒绝了。”
侍女哭啼:“太子派来的人正是小安子公公,他遭奴婢二人拒绝,就夜里偷偷偷走了几颗琉珠,和一片为皇上制作冕冠的布匹……”
太后身侧的云心姑姑斥责道:“小安子,你取此布匹所为何用,还不快速速招来!”
小安子汗如雨下,瑟瑟发抖,可是却支支吾吾:“奴才,奴才从、从没有去过尚冠局,太、太后和皇上明鉴啊。而且,而且太子对、对皇上绝无任何不利之心啊……”
小安子说着,惊恐至极的模样朝弘允看去,弘允不理会,他又害怕地盯着锦月。
锦月又惊又怒,小安子那模样,仿佛是他们二人授意让他那样说的似的。
太后收在眼底,容色一厉:“事到而今你还要替谁隐瞒吗?看来不上刑你是不招了!云心,让延尉司刑女官上拶刑,先夹断他几根手指,看这狗奴才还说不说实话。”
云心配合道:“诺!司刑女官早已在殿外候着,立刻就能执刑,太后娘娘。”
“好!”
小安子立时吓得魂飞魄散一般,磕头哭求:“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奴才宫外上有老父母一双、下有七八个兄弟姐妹需要养活,都指望着奴才这一双手挣银子养家糊口,奴才要是断了手指,一家都得饿死啊,太后娘娘开恩啊。”
云心斥:“你为恶害皇上和太后,还想保全自己?赶紧从实招来,说不定还能将功折罪一二,留条性命报答你爹娘。”
而后锦月就见那小安子跪着转身过来,朝着自己和弘允没命似的磕头,脑门在地上撞得直响,没几下就满头鲜血触目惊心,殿中人无一不倒抽凉气。
“你朝太子与本宫磕头做什么,我们可没有叫你去尚冠局!”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奴才自知受二位大恩大德,才足以挣口饭养家糊口,可是……可是皇上是大周的天子,一生勤恳为民,太后更是天子的长辈,数月来掌管后宫宽严并济无一人不赞叹的,纵然你们二位对奴才再好、给奴才再多银子,奴才也不能昧着良心再替你们干昧着良心的恶事了!太后娘娘,正是太子和太子妃让奴才去尚冠局取皇上冕冠上地琉珠和布片,以做人偶,行巫蛊诅咒,才让皇上的身子两月间骤然直下,到了今日这番田地。”
小安子一股脑说出来,声泪俱下,声情并茂,还招认太子和太子妃赏赐的银两就在他床底下藏着,没敢用。
锦月若不是知道自己没有做过,弘允也不可能做诅咒这样无稽之事,她都要相信这番说辞了。
“太子,你……你还有何借口,这可是贴身在你屋中伺候的奴才,别说又是别人冤枉你!”皇帝气急咳喘,杨桂安忙不跌上去安慰顺气。
弘允沉声:“确实是冤枉。儿子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他是掖庭拨给我伺候扫洒地内侍,却不一定只有我一个主子,父皇若是凭借几个奴才一面之词就断罪,未免过于草率!”
皇帝疑心早种,哪里能公正处之。
七皇子瞄准时机道:“太子皇兄,你已经贵为太子,为何还要诅咒父皇,你便这样等不及想要做皇帝么?”
此言一出,皇帝仅有的那点理智也昏聩了。
九皇子弘皙跪到殿中:“父皇,皇祖母,太子人品德行向来受宫中上下尊敬,这是不争的事实,此事或许是有人刻意诬陷啊!还是交给延尉监好好审讯此奴才。背主弃信、忘恩负义,这样的人口中吐出的东西也不可信啊!”
终于有人替东宫说话,锦月含了一丝希望,却又听小安子道:“九皇子殿下,事到如今您、您还要为太子作恶吗,恶熊之事你已经为太子受过一次责罚,奴才知道您与太子关系好,不惜帮着太子以熊设计令太子重拾皇上的宠爱。这样谋害皇上,你们心里就不会愧疚吗?奴才是身份卑贱如草芥,可是,可是还是有良心的……”
“你——”弘皙气急,又隐隐心虚,硬声硬气道,“你再胡说我要了你的贱命!”
皇帝震怒:“那熊,果然是你们兄弟故意设计的!”
八皇子一膝盖跪到殿中央,余光冷瞟了眼锦月与弘允,那深沉的丧子之恨藏在隐忍之下,对太后道:“皇祖母,父皇,儿臣也相信太子和太子妃的人品,决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若搜一搜东宫,若是太子与太子妃做过亏心事,定会留下证据,若什么也搜不到,那便是清白的,届时还请太后与父皇将这些妖言惑众的奴才处死,以正宫规风气。”
锦月心中大骇,弘执的话听来公正,实际却是将他们置于不能反抗之地。
锦月不由呼吸大乱,急切看向弘允。弘允朝她暗暗凄凉一丝笑意,锦月才明白,他定然在这出戏开场的时候就已经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