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周世选仅仅用了四年时间,就当上了河南巡抚,从各种迹象看,此人绝对是申相之党羽,不然不可能如此迅速升迁。”
林泰来毫无兴趣的说:“打又打不得,收又收不了,此人没啥意思。”
顾秉谦继续说:“河南按察使邹学柱,余姚人,最关键的是他夫人姓陈,应该属于清流势力。”
林泰来也同意说:“此人不但和清流势力大将、原文选郎陈有年是同乡,妻子居然与陈有年还同姓。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估计此人就是清流党人,陈有年的亲友,看看有无机会收拾他吧。”
顾秉谦回应说:“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想拿捏按察使并不好办,除非在本地能找到自己人帮忙。”
林泰来说:“我多绕路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扩大影响和收人么?
不挑起纷争和冲突,又怎么寻找和发展自己人?正所谓疾风知劲草,烈火识真金!”
顾秉谦:“……”
东主的境界,真是望尘莫及。
随后又听到林泰来长叹道:“越发感觉自己根基薄弱了,你看随便找个省份路过,巡抚就是首辅的人,按察使就是清流势力的人!
而我却要想方设法的收人,能不能收到人还不一定。”
顾秉谦宽慰说:“申相也好,清流势力也罢,都已经发展十年左右了。
而东主你毕竟才入朝两年,不用太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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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一章 别搞政绩了
开封城在明代还是人口数十万的中原大都会,中原地区的核心城市,经济文化都很发达。
况且此地作为河南的省会,林泰来在南巡途中肯定要路过一下。
设在开封城里的察院、藩司、臬司这些大衙门接到林泰来的通传帖子时,都是很懵逼的。
你林九元不是苏州人氏么?回乡探亲应该骚扰隔壁山东去,怎么就从河南路过了?
生活没有那么多自愿,不管众官乐意不乐意,南巡的林泰来还是要路过了。
最让本省高层头疼的是,一般大人物过境,该有出城迎接的礼节,但具体又应该以什么规格迎接林泰来?
正常情况下,一切礼法问题的精髓就是两个字——照旧,只要按照旧例去办就不会出错。
可是像林九元这种人没有先例,想参照前例也无从参照。
表面上看,林泰来只是个四品京官,又没有奉旨出差,只是回乡探亲而已。
但傻子都知道,绝对不能按照普通四品京官过境的礼仪标准来对待林泰来,不然林泰来肯定要发飙。
规格太高或者太低都不合适,最后省级衙署共同推选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人作为代表,那就是从三品左参政李维桢。
以从三品出城迎接正四品,也不算慢待了,林泰来挑不出理。
同时李维桢也是文坛中名角,先是赫赫有名的复古派末五子之首,后来又是新文盟的副盟主,还是王老盟主提名的。
故而李维桢和林泰来有点间接渊源,实在不行还可以从文坛论起。
在城外接到新文盟第一副盟主林泰来时,李维桢李参政的心情有点复杂。
因为他是文坛王老盟主寄以厚望的接班人,曾经是老盟主指定和培养的下一代文坛盟主。
但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下一代文坛盟主到底会是谁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维桢感觉自己的文坛气运被眼前人夺取了。
“久仰九元大名,但在下一直宦游于各省,不想至今方得睹面。”李维桢见礼说。
林泰来也还礼说:“在下亦久仰李京山之名,只可惜缘悭一面。另外,吏部王天官托我带了书信!”
在历史上王世贞去世后,这李维桢确实就是下一代文坛盟主,但没能阻止复古派的崩溃消亡。
按照习俗,陌生官员见了面,开场攀谈都要介绍一下各自的科名——你是哪科的,我是哪科的,你老师是某某,我老师又是某某,咱们之间又有什么什么关系。
当然,林泰来一般不需要自我介绍,九元真仙的成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所以重点还是谈论李维桢的科名,林泰来主动问道:“阁下是隆庆二年那科的?”
李维桢答道:“正是,听闻九元与同科的兰溪赵兄相友善?
当年我选为庶吉士然后进为编修、修撰,与赵兄同在翰苑,同修穆宗实录,性情极为相投。”
这里所说的兰溪赵兄,就是四阁老赵志皋了。
林泰来而后便回应说:“贵榜当真是英才荟萃、人材鼎盛,不弱于嘉靖二十六年那榜!
状元罗万化现在是礼部尚书,榜眼黄凤翔现在是礼部右侍郎兼翰林侍读学士,探花赵老前辈更是位列大学士!
其他更有王家屏同样位列大学士,于慎行当户部尚书,陈于陛当工部尚书!
最近又有张位,已经被推荐起复为翰林院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