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船靠岸马路头。
闫禀玉跟随韩伯回北村的家。
韩婶早就准备好宵夜,见到他们归家便张罗着吃饭。
闫禀玉婉拒了,垂着脸径直上楼。
韩婶小声问韩伯,“妹妹仔怎么了?”
韩伯说:“估计被吓着了,休息好就没事了,明天你给她准备点有营养的汤,等她醒来喝。”
“好咧。”韩婶爽快应着,又问,“那伏波渡怎样了?”
韩伯也是一脸疲惫,但提及这个,难掩激动地说:“卢先生要帮忙,送走物煞!我看他们都有事忙,没想到呀……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不知道我听了这消息后,我这心就像海浪一样,哎呀,起起伏伏的……
韩婶抚了抚他胸口,让他别激动,“你歇歇吧,多大年纪了?放平静,平静……”
韩伯笑呵呵地说:“是是,我克制下。”
见他平缓许多,韩婶才问:“物煞是什么?”
“就是那诡物。”韩伯解释。
“你们见到了?”韩婶掩嘴惊讶,接着紧紧打量韩伯身体,“你没事没受伤吧?”
“没事没事,卢先生是有大本领的人,那物煞被他打得暂时做不了乱了。”韩伯让妻子放心。
“卢先生是?”
韩伯指楼上。
韩婶恍然大悟,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原来是妹妹仔养的小鬼。
宵夜是汤粉,放了一会了,等会就该坨了。韩婶赶紧让韩伯先吃,她坐一旁,脸上期待地看着他。
韩伯了解妻子,吃上一口汤粉,下肚后说:“你是不是想听伏波渡的事?”
韩婶忙不迭点头,“想听。”
韩伯笑笑,宠溺地说:“等我吃完,再细细讲给你听。”
“好呀!”韩婶继续期待着。
楼上。
闫禀玉快快洗完澡,搓干净衣服,在客厅的阳台晾晒。
楼下。
韩伯和韩婶的交谈声,笑声,细细碎碎传来。
晾完衣服,闫禀玉站在阳台静静听了片刻。
不是为偷听,而是觉得这样氛围安谧的生活,才叫“活”。
回房间,果不其然,卢行歧在。
他站窗户边,闫禀玉经过他身旁,上床叠腿坐好,支着下巴看他。
闫禀玉的目光太有存在感,卢行歧转眸看她,“怎么了?”
洗了热水澡放松,闫禀玉缓好心情,理智已经正轨,“明天我们要去哪查木楼主人的去向?”
卢行歧说:“猫狮制作工艺复杂,唯有老字号店铺传承,可从此处入手。再是林氏所在的南村,宗族姓氏之地族谱修订详尽,有专人保存,也许会记录林为良后代一脉的信息。”
找老店铺需要问路,找族谱需要认识南村人,闫禀玉琢磨着,“那还得求助韩伯,他是本地人,对这里熟悉。”
卢行歧不置可否。
好了,清楚了,闫禀玉关灯盖被子,说:“我好困,得先睡了。”
酝酿睡意需要时间,闫禀玉翻身翻得有些撒谎的意思。她在黑暗里睁着眼睛,解释地多嘴一句:“我还有个问题,你决定替猫狮化去执念,是为了还韩伯带我们去伏波渡的情分吗?”
因为物煞形神受损,短暂没有危险,他们完全可以直去伏波渡,不用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除此,她想不出其他缘由。
“不尽然。”卢行歧道。
“还有其他的原因吗?”闫禀玉脱口问。
夜真安静呀。
闫禀玉咬了咬唇,这嘴是真多。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只是契约合作关系,各有隐私也正常。事毕后,桥归桥,路归路,很快她就能回归以前按部就班的生活,想想就觉得充满希望。
憧憬,最终成美梦。
——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
闫禀玉神清气爽地洗漱,换衣下楼。
韩婶正在大厅追剧,听了轻快的下楼脚步,转头看见精神饱满的闫禀玉。跟昨夜的萎靡判若两人。
闫禀玉见韩婶就甜甜地笑,“阿婶,我饿了。”
真是敞亮的孩子啊,韩婶呵呵笑两声,说:“我给你煮了玉米排骨汤,你坐饭桌等,我端过来。”
“好咧!谢谢阿婶。”闫禀玉在饭桌边坐下,乖觉地等。
不单排骨汤,韩婶还备了芋头炖扣肉和西芹百合炒腰果。
一天一夜未进食,闫禀玉快饿坏了,两眼放光地盯着饭菜。
“快吃快吃。”韩婶给闫禀玉盛饭。
闫禀玉双手捧起饭碗,说:“那我就先吃了。”
“好,好。”韩婶笑着点头。
闫禀玉专心吃起饭。
韩婶关了电视,安静坐在边上,看闫禀玉的目光多了一种赞赏。
闫禀玉察觉到目光,吃着饭问:“阿婶,我是变漂亮了吗?你这么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