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又听不到……”公冶明还想说?,被白朝驹一把拉住。
“好了好了,咱们去换最后一套。”白朝驹见陆歌平脸色越发难看,赶忙拉着公冶明往屋里走?。
“你按她说的做就是了。”他轻声劝道。
“死人又听不到我说的话。”公冶明说?道。
“你就当这是规矩,照做就是了。”白朝驹说?着,取来最后一套衣服。
那是套爵弁服,亦是深色,质地更华贵,穿着也更复杂,扣子还是白朝驹帮忙给他扣的。
公冶明穿好出去,接受陆歌平给他的三加冠。第三加是爵弁冠,仅比冕冠少旒,是三冠中最尊贵的。
“这最后一冠,望你德行与日俱增,以天下为己任。”陆歌平说?道。
公冶明这次倒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将你年龄虚报了一年,三加之礼已成,你也得像成年人那样约束自己。”陆歌平说?道。
公冶明连连点头。
陆歌平有说?道:“过完年,你就去京卫武学上课。”
公冶明其实?不知道京卫武学是什么,他没?有多问,只?是连连点头。
“好了,冠礼结束了,你们先退下吧。”陆歌平说?道。
“公主?,他还没?取字呢。”白朝驹小声提醒道。
“取字?”公冶明问道。
“对呀,成人都要?取字的,以字相称。”白朝驹说?道。
“白哥哥怎么没?说?过自己的字?”公冶明问道。
“李默给你起的什么字?说?来给我听?听??”陆歌平也问道。
白朝驹说?道:“我字空谷。”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陆歌平笑道,“李默还挺有诗意呀。”
“既然成人以字相称,我以后可以叫你空谷吗?”公冶明问道。
“我不喜欢这个字。”白朝驹说?着,小心地看向公冶明,怕他刨根问底地问自己为什么不喜欢。
只?听?公冶明问道:“公主?的字是什么?”
这是可以直接问的吗?白朝驹一惊,却见陆歌平笑道:“我字宁靖,与名同意,都是天下太平。”
公冶明说?道:“我不起字也无所?谓,白哥哥不称字,我也不称字。”
“不行,你得有字。”白朝驹说?道,“明,意为无晦,就取无晦为字好了。”
陆歌平忽然收敛起笑意,正色道:“字都是长辈起的,你一个同辈怎么能起字?你起的只?能算外?号。”
白朝驹心里一慌,他方才也是心直口快,没?想太多礼数。见陆歌平一脸严肃,他心想自己大抵惹恼了她,赶忙行礼道:
“还得请公主?取字。”
“就取无晦为字吧。”陆歌平说?道。
“公主?!别取笑我了!”白朝驹说?道。
“怎么,无晦这个字,你不喜欢?”陆歌平问道。
“公主?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陆歌平说?道。
白朝驹一喜,对还傻站在一边的公冶明小声说?道:“快道谢。”
这日夜里,府里准备了丰盛的酒菜,连下人也一块儿吃上了。
又是正月初五,恰巧迎财神的日子,整个京城都格外?热闹,烟花爆竹放个不停,直到夜深才停下。
白朝驹坐在书案前?,看着窗外?的烟花散落如星雨。夜色已深,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初六。
他也不知为何?,今日里格外?兴奋,兴奋的有些睡不着。大抵是他为公冶明行了冠礼,还给他起了字的缘故。
晚上的佳宴,公主?取出了陈年好酒,那酒是皇上安排礼部特定给她送的。白朝驹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一时贪了几杯。
他坐在窗前?,回味着方才的美味,房门被敲响了。从?敲门的高度、力度和次数,他知道,公冶明来了。
也是,这么特别的日子,他肯定要?找自己。
“门没?锁,你进来吧。”白朝驹说?道,才听?到推门的吱呀声,正回过头去,就见公冶明悄无声息地晃到了自己面前?。他穿着亵衣,披头散发的,双眼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