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他怕给裴疏添麻烦,趁着裴疏封闭式集训的一个月,偷偷去看了医生。
这就是魔鬼的触须。
他出轨了。
……他明明这样幸福、这样运气好到可耻,过着足以令其他人艳羡无比的日子,居然还犯下这种令人作呕的错误。
他的精神背叛了三个不同的人。
第一位是beta矫正督导官,对方扶着他的肩膀,把热茶递进他手心时,他忍不住握紧了烫手的玻璃杯壁。
第二位是十九岁的alpha赛车手,少年人带他跑山,穿透阳光兴奋地朝他大喊大叫时,他没有及时屏住呼吸,回避对方信息素干净凛冽的柑橘青柠香。
最不可原谅的是第三位,投资裴疏战队的那位先生……之所以和对方相识,是因为唯一的一次被裴疏心血来潮带出去应酬,他按裴疏说的去敬酒。
对方替他披上西装外套,用热毛巾帮他擦拭发颤的手指,问他“难受吗”的时候……他竟然可耻地掉了泪。
可耻。
脏。
不可原谅。
这些个深夜里,牧川发着抖,冒着冷汗,用两根食指吃力地、断断续续地吃力而笨拙地敲打键盘,在遗书里忏悔。
他的确在被赛车手拖去兜风时笑了一下,他反复回忆,确定绝对没有很过分,只是一下,很快就收回了。
他的确接了督导官的樱桃糖。
他不停咀嚼那些细节,反思还有没有什么对不起裴疏的事,脑子里冒出的画面让他绝望地闭紧眼睛。
他在如此忏悔的时候,竟然,在如此绝望、罪恶、毁灭般打击的夹缝里,依旧无法自控地想念那三个人。
他果然是无耻、可悲、罪恶而该死的。
还好这一天并不远了。
……
「……」
系统:「非得朗诵吗?」
非得富有感情地配乐并朗诵吗???
“没办法,我太愧疚了。”
沈不弃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用那种温吞又诚恳的语气解释:“我这种小地方来的alpha,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好不容易拼命才考上大学,还没怎么见过世面就和裴疏结了婚,一晃就是八年……”
系统:「……」那就不要出轨啊!!
……还一出就是三个!
三个!!!
它可以对沈不弃的私活睁一只摄像头眼闭一只摄像头,但讲道理,牧川这种寡淡、木讷、连呼吸都轻到听不见的alpha,足不出户,社交评分21,是怎么把人物关系图搞乱到这步田地的??
“或许。”沈不弃刚刚回完消息,下载了十九岁alpha赛车手精心p图发来的腹肌照,存进秘密相册。
他放下发烫的手机,喝了口温水,领口裹着的喉咙随着吞咽轻微滚动:“快死的暗火,总会吸引一些意外的飞蛾。”
系统没听懂:「啊??」
沈不弃揉了揉系统变成的毛球,撕下一张信纸给它折小摇椅,苍白指尖耐心抚摸折痕。
纸页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弱碎裂声。
他在听什么东西,系统以为是收音机或者博客,钻进去才发现,居然是监-听-软-件。
沈不弃在监听谁?
“啊,是裴疏。”沈不弃调整了下耳机,“他在和人聊天,在讲我……”
裴疏是去参加一个寰球卓越者峰会——据说是全球最顶级的奢华盛典,嘉宾除了金融巨鳄、科技新贵,就是电竞大神、f1冠军之类的各界顶级巨星,为期十五天,地点在七星级的“星辰庄园”。
所有嘉宾住的都是私人别墅套房,有专属管家、独立入户温泉和私人停机坪。
裴疏没有带着牧川去。
他骗牧川,说自己去集训。
电流杂音中,水晶杯撞出清脆声响,音乐,脚步零落,香槟气泡在杯底碎裂,交谈声模糊不清。
过了片刻,裴疏微醺的暗哑嗓音清晰响起:“家里那个啊……带不出来的,乡下长大的alpha,智能手机都用不好。”
“长得普普通通,嘴又笨,只会扫你们的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