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秀没说话,她排队等厕所,踮着脚尖避开踩着睡在车厢走廊道的人。
“师姐。”
赵教练挨近了几分,她又喊了一声,“师姐还想重回舞台吗?还想再教学生吗?”
秦明秀哭过,她眼皮子有些浮肿,“你什么意思?”
连带着嗓音也嘶哑的。
把沈秋雅从绳子上放下来的那一刻,秦明秀的心也死了一半。
比当初她被革职调查,更为心碎。
沈秋雅是她付出了无数心血,才带出来的徒弟,和她的孩子也没区别了。
“你想不想和在文联上班的爱人团聚?”
赵教练继续问。
秦明秀前面那个人走了,她往前走了一位,她淡淡道,“我现在被革职了,已经可以回哈市和我爱人孩子团聚了。”
“赵萍水,如果你是来奚落我的,那我告诉你,你已经成功了。”
“从我被革职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不如你了。”说到这里,她眼眶微红,“从我的学生沈秋雅输给孟莺莺的那一刻,从你的学生孟莺莺再次夺冠的那一刻,你已经赢了。”
“赵萍水,你赢了。”
秦明秀脸色木然又惨淡,“我心甘情愿的认输,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去教学生。”
她德不配位,她德行不够,她多行不义必自毙。
她不配啊。
赵教练没想到秦明秀会说出这种话,她默了许久,她突然道,“你想报仇吗?”
“你和沈秋雅其实本来不该落到这一步的。”
秦明秀也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
而今这把刀钝了,上头的人嫌弃不快了,便把她一脚踢开了,连带着她带着的小刀,也给踢出了原来的单位。
秦明秀愕然,“你什么意思?”
赵教练,“你想来哈市文工团吗?”
“别急着拒绝我,我知道你身为吉市文工团的核心骨干,你是知道他们的合法收入来源的。”
“你来文工团就算是不教学生,但是你带着驻队和文工团的人,去和吉市文工团抢生意,来吗?”
秦明秀要是能来哈市驻队,再加上她得知的那些消息。
哈市驻队的富贵,指日可待啊。
以后哈市文工团发达了,也要像曹团长那样,拿着钱到处砸人挖人。
秦明秀不说话,好一会她才嗓音嘶哑地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哈市文工团上头的意思?”
“都有。”
赵教练说,“目前算是我的意思,你来吗?”
“你带着哈市驻队和文工团挣钱,将来压死吉市文工团?”
赵教练知道秦明秀这人的性格,她的提议对方绝对会很心动。
“你让我想想,等我回去哈市后,再给你回答。”
这就是没拒绝了。
赵教练嗯了一声,在进去上厕所之前,突然说了一句,“师姐,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是你教我的。”
“我希望你也能记住。”
她都可以放下个人恩怨,来和秦明秀合作,那么她希望秦明秀也可以。
她们一起把哈市驻队,哈市文工团带到一个新的顶峰去!
秦明秀神色复杂,“你去了哈市驻队以后,变了许多。”
赵教练笑了笑,“遇到好的环境好的人,我自然也会变好。”
“师姐。”
“我期待你的加入。”
第二天早上,赵教练正在和方团长汇报工作。
“方团长,这是我们这次出差的费用,其中回城的费用,吉时文工团的曹团长因为比赛失利,直接撕毁了约定,不再捐赠剩下的费用,导致我们回城费用,需要单位报销。”
“其次,我们还带了杨洁同志回来,杨洁同志的工资本身就不低,在加上还要有衣食住行各方面的开销,这是我列的一个大概的费用花销。”
“第三,孟莺莺这次夺冠后,获得了赴苏交流学习会的机会。虽然,组织上会报销一部分,但是还有一部分费用,也需要我们文工团自理,这个是我问了何处长以后,大概做的一个预算。”
三件事都需要钱。偏偏文工团没有钱,不止没钱甚至连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方团长看着那一项又一项的开销预算,她头疼的掐眉心,“先一件事一件事的来吧,这些钱列个轻重缓急出来,我去财务科先要,能要多少算多少。”
赵教练没想到哈市文工团都穷成这样了,连带着最基本的开销都维持不住。
她想了想,还是说道,“除此之外,我们在回城的路上,隔壁的曹团长,企图用钱来砸莺莺和杨洁同志,把她们挖到吉市文工团去。”
听到这话,方团长顿时一拍桌子,“什么?”
赵教练,“这还只是第一次,领导,如果我们文工团还这样穷下去,下一次不能保证别人不会,因为钱而离开哈市文工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