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余淮也顿了一下,继续道,“星野比这朵花要好看的多,很难不惹人关注。”
这听起来像是某种表白的开场。
尤其是在这样夜色幽幽,树荫孤影的绝佳场景,教授以这样专注、温和的眼神,轻缓舒柔的口吻讲出的时候。
黎星野心跳不免也快了几分,却还是努力压了压唇角,低着眉眼不做声。
他听着年长者一一数列自己的优点。
“年轻、聪明、体贴又乖巧,”余淮也接连赞了几个词,而后才道,“星野很优秀,所以我妈才会特别注意到你,在发现你对我似乎有所关注的时候。”
“这两天在医院,我妈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男孩并没有隐瞒,只是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有点局促,“她说她并不在意什么礼俗,让我大胆主动一点,她……很看好我。”
果不其然。
从沈镜澜和他说出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辞的时候,余淮也便猜到她必然和年轻的弟弟说了些什么。
如若不然,弟弟不至于从他醒来开始,就行为格外的反常。
不论言行,都在努力的表达某种程度上越界的亲昵,但又因为尚且经验不足,不够成熟,便显得十分的坦白。
“星野,”余淮也斟酌数秒,还是直白地道,“你喜欢我吗?”
大约是意外于他的直接,男生一下子抬起脑袋,错愕地看向他。
年长者露出一抹浅笑,蓝色的曈眸好似微风荡漾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含着春水的柔软,将人无声包裹,柔和也坚定,声音亦是如此,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我喜欢哥哥。”
余淮也盯着他似乎因为不好意思而垂下的睫羽,而后摘下手里的一朵花瓣,轻放在他的手心,“看到美丽的花朵,我也会喜欢。”
喜欢和喜欢之间是不同的。
年长者总是会聪明的用一些比喻来教育小孩。
黎星野抬起眼皮,看向他,“淮也哥,我不傻,懂得区别这些。”
余淮也又摘了一朵花瓣,放在他的手心,很轻点点了一下,“星野这两天日夜不离守在我的病床旁边,对我十分照顾,把我当亲哥哥一样的对待,我也对星野很喜欢。”
“我没有把你当什么亲哥哥。”
“嗯,”余淮也对他的回答皆不反驳,悉数接下,“我能感受到你渴望得到我的关注,感受到我的认可会使你很欣喜。”
家庭中长辈对于小孩关注度和关爱的缺失,会让小朋友十分没有安全感,这样的小朋友长大之后,往往很容易别人对他有一点特别的关注和偏爱而轻易误以为自己“爱”上了对方。
实际上,这不过是潜在的,对于原生家庭并不圆满的家庭情感诉求。
弟弟有时候过于“黏人”,大概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早前,不了解黎家情况的时候,他并非没有过自作多情的误解,但细细思索下来,也不难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余淮也也不是那种没有恋爱经历的白纸,恋爱中的喜欢是什么样的,他不是全然不懂。
弟弟言行中渴求的关注和偏爱或许能够让人误解和沦陷,但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弟弟虽然乖巧又懂事,还自诩喜欢他,但少年人藏在眼睛底下的距离感和冷漠还是难以忽视的,或许弟弟自己并未察觉,但他却能够明明白白感受得到。
余淮也心头无端有些难言的微叹,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黎星野唇角已然抿直,方才的喜悦全无,甚至有些恼火。
他磨了磨牙,忍下脏话,“余淮也,我才没有把你当什么长辈。”
“我知道,”余淮也站起身,垂眸看着他,“但是星野,有些东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他执起手里那朵被摘了两瓣的花,低眸看着花道:“我如果足够喜欢这朵好看的花,就不会摘下它,而是会好好养护它,让他更好的成长。”
黎星野仰起头看向他,闻言,眯了眯眼。
方才这花他还拿来类比夸过他,现在又这样说,寓意不知为何。
这破游戏……
余淮也看不出他所想,只是见到男孩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眼底还似有愤愤,明显是有种少年人的不甘。
好像是在埋怨他这个长辈不能理解他,故意混淆视听。
许是夜色遮掩,让少年人也胆大了许多,连日里表现出来的乖巧蜕得一干二净,眉眼的沉冷和凛冽毫无遮掩,抿着唇,小狼一样的凶,甚至隐有讥色。
以下犯上的气势愈发兴盛,哪怕是与年长者一站一坐,自己还是仰视的姿态。
“我哪里还不够喜欢你?”男孩反问。
余淮也笑容还是保持不变的弧度,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黎星野张了张口,因为思索而卡顿了一秒,气势陡然弱了一分,“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很会照顾人,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