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以前重。”
“以前?几时?”
“第一次抱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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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云第一次抱简葇,不是她以为的在荔山别墅那次,而是她到京都参加招待会,陪他出席私人应酬喝醉那次。
那夜的她醉得一塌糊涂,车子回到酒店,他怎么叫都叫不醒她。
前排司机问他,需不需要找女服务员过来帮忙送她回房。
毕竟那时,于私,她是周之彦即将订婚的女朋友,于公,他与她仅仅是上下级关系。
要将一个喝醉酒的“未来儿媳妇”,女下属抱回房间,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周暮云嗯了一声,下车后立在车旁抽烟,等服务员过来。
谁知那女服务员看着挺高大结实的,但身上无几两力,走了没几步差点就把醉得站不稳脚跟的简葇摔到地上。
周暮云掐了烟,接过她歪歪扭扭要往下倒的身体,一手穿过她腋下,一手横在她腿窝,将她打横抱起来。
她整个人柔若无骨地躺在他手臂上,在他怀中。
以世俗目光来说,这不合常理,也不符礼教,也并非没有其它选择。
可一念之间,也许那就是他一向不问风月的心失格的开始。
女服务生在前面带路,他抱着毫无意识的女人步伐稳健地跟在后面。
进了电梯,她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随着他手臂向上的动作往他脖子一侧贴过来。
女人温软的气息绵绵密密地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男人站得笔直,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
女服务生刷开房门后,周暮云让她走了。
他抱着她到床畔,将她放到枕头上时,她忽然睁开眼。
她醒了,却又没醒,仿佛在做梦,眼底一片醉意茫茫,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也不出声,俯身回视着她。
寂静的深夜,醉酒的女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过于暧昧微妙。
他回神,抽出手起身,手掌落在她半开半闭的眼皮上。
“睡吧。”
他随手将薄被扯到她身上后离开。
回到对面房间,屋里寂静无声。
他坐在沙发里点上一根烟,扔下打火机时顺手打开了电视机。
深夜节目正在回放饕动物世界餮,草原上一年一度的狮王争霸赛在这一瞬间拉开战局。
除了新闻联播,饕动物世界餮是周暮云在繁忙工作中唯一会看的电视节目,追求的是原始的征服和厮杀的快感。
在吞云吐雾中,面前的烟灰缸多了两个烟头,厮杀的画面已经转换到新狮王与母狮在丛林中追缠,交配。
“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们的交配季节……”
耳边回响着娓娓道来的配音,他掐掉未燃尽的烟,按下遥控开关,电视屏幕上瞬间漆黑一片。
深夜里,磨砂门上微微映出男人结实的身体轮廓。
他微微仰头,任由湍急的冷水从头淋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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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她问他,她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他面不改色地回应,说是服务员用清洁车把她拉回去的。
她傻傻的,就这么信了。
这是周暮云藏在心底的小秘密之一。
之二,其实也是与她醉酒后相关。
那次他让她送材料到西碧园,被司徒的几杯陈年桃花酿灌醉,服务员将她扶到隔壁房间休息。
他与司徒谈完事情离开前推门进去看她,她小小的身子侧卧在偌大的床上睡得酣然,一排浓密的睫毛覆住清透的水眸。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也毫无知觉。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暗香,伴着桃花酿特有的醇甜。
他有些微熏,身子越俯越近,甜润的香味更浓,从鼻腔钻到他心底。
他逾矩地含住了她微张的唇瓣,只是轻轻地含在唇间,没再更进一步。
他不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没品男人,不会在两人关系尚未挑明的情况对她做出什么越界的事。
事后,她无知无觉,他不动声色,坦然自若。
之三,其实不完全算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前半程他们心知肚明,但后半程她如梦似幻。
那是在巴黎,再次醉得不轻的她主动捅破两人之间那层禁忌关系之后。
离开酒庄时,他让同行的下属将她扶到他车上。
那是布里先生为了欢迎他到酒庄做客而派出的加长形林肯,空间宽敞,对于醉得不省人事的她来说更方便一些。
一行下属没有任何疑虑,而本与他同车的杨蕊撞破二人的秘密后与他闹得不愉快,心里憋着一口气,在布里夫人的热情邀请下留宿在酒庄。
返回市中心酒店的路上,豪华的礼车除了司机,就他们二人,隔离挡板将宽敞的后座隔成一个隐秘又暧昧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