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枫叭叭煽情的嘴霎时闭上，噎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他从来没在风神脸上看到过这么虔诚的表情。

就连观众都有片刻的安静。

都说凌印的态度，像是一点也不敬畏那座冠军奖杯，而且他不敬畏的事情也太多了，这也可以随便，那也可以随便，连神都不敬。

不过从他此刻的神情来看，凌印还是有敬畏的事情的。比起奖杯和荣誉，他好像更敬畏面前的这个人，而且是叩心泣血，付心交魂的敬畏，以至于连亲吻一片凉掉的血液都那么小心珍重。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不认真，只是不会随意把什么事情看做“生命最重”，什么事只要死不了都是小事，所以才显出那样的漫不经心。

但有一件事不知不觉变成他的“生命最重”了，这件事如果停下来，好像真的比死亡更加可怕。

凌印鼻尖的血腥气还没有散去，而且还有什么东西灼烧的味道。仿佛有一个属于lpl的，不知是好是坏的时代，烧着他们的、曲星的血肉烈烈而来。

曲星一直愣愣地看着他，放下奖杯才想起来要给凌印擦擦眼泪。着急忙慌抬手，抖着指尖触上去。

有点湿。

曲星抹了一下。

舞台周围突然爆燃起烈烈火花。曲星吓了一跳，手落下去下意识牵住凌印的手，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舞台上，不知道有多少架摄像机对着他们，多少双眼睛在看。

但曲星没动，手还是放在凌印手里。凌印也没动，甚至牵紧了。

曲星被凌印这一滴泪给打得脑袋发懵。垂着眼，满脑子都是凌印凑在银白奖杯跟前落泪的画面。连他俩什么时候松开的手都不知道。

然后是问问题，说话，听着欢呼，脑袋落下金色小彩带，又被人轻轻捡开丢掉。

接着是fvp颁奖，采访，合照。继续欢呼。继续采访。

曲星每一步都跟着做了，但是每一步都不真实，全都过于绚烂，像梦，而且他一直都处在被凌印刺激到了的恍惚中。

再接下来几个小时的狂欢就不属于他们了——至少不属于他和凌印。

曲星又拽着凌印脱离了大部队。

夜幕落下。房间只开了一盏小灯，凌印被曲星按在床头，忍不住轻笑：“这么着急吗宝贝。”

曲星一把揪开凌印想往他腰上扶的手，紧紧捏在手里。

凌印从他非比寻常的力道察觉到此星情绪不对。

他吓了一跳，起身：“星……”

曲星一把将他按回去，凑过来吻住了他。

曲星抓他抓得极紧，吻着吻着就将整个身子都慢慢贴了上来，坐在他腿上，还一个劲地往上坐，手也使劲摸着探向后背，紧紧抱住他。

等到结束这个吻，曲星才两手小心翼翼捧住凌印的脸，拇指摩擦一下早就干了的泪痕，安静地问：“你是哭了吗？”

“……”凌印眼眸轻轻一动，定定与曲星对视。

曲星继续摩挲着他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又问一遍：“你是哭了吗？”

不等凌印回答，曲星就说：“你哭了。”

凌印：“嗯。”

曲星紧紧看着凌印的脸，目光莫名有一些悲伤。

声音有些变形：“你为什么要哭呀？”

凌印有些发愣。

“你为什么要哭？”曲星指尖抖了一下，吻他早都干掉的泪，不断地问，又急切又颤抖：“为什么哭……你为什么要哭呀？”

凌印静了半晌，才轻声说：“因为我爱你。”

曲星分开一些，还是捧着凌印的脸，目光片刻不从他脸上离开。凌印发现他两只手都在发抖。

凌印抓住他一只手：“星星……”

曲星：“我恨你。”

凌印握紧他的腰。

他看见星星眼里极致的爱意，无所适从，无处安放，浓郁到要将他吞没。发着抖，在叫嚣，要撕扯，要把面前的人剥皮抽筋。爱到用爱说不够，要说恨。

凌印一用力，将他整个人都按了过来，两个人贴得更加严丝合缝。曲星被紧紧搂在他怀里，鼓噪的心跳和不知是喜是悲的喘息遍布他们的听觉。

“那你恨我吧。”凌印在他耳边轻声说。

“……”

曲星呜咽一声，偏头搂住他脖子：“凌印……凌印我真要疯了。”

凌印：“我也是。”

曲星：“为什么我会遇到你啊，我讨厌你，我们两个……我们两个是疯了吗？为什么啊……”

凌印埋头在他颈间。

曲星：“我们爱得太危险了。”

凌印闻着他颈间的香气：“嗯。”

曲星：“如果你不爱我了，或者你离开我了，我都会立刻死掉的。”

凌印：“怎么可能不爱星星。”

曲星：“那如果我不是星星呢？”

凌印：“那就爱不是星星的你。”

曲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