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无奈,心里总觉得很不畅快,最后丢给程普一句:懒得理你。随即一个人朝着阳宁而去。
程普嘿嘿一笑,巴巴的跟了上去。
另一边荀还是瘫在石头上一动不动,头顶的光线被谢玉绥遮得严严实实,手里拿着药膏往他脸上涂抹,谢玉绥的脸色虽然很难看,但是动作还算轻柔。
白色的药膏抹在脸上并不显得突兀,因着荀还是本身皮肤就很白,乍一看不算明显,倒是把血迹盖下去后看起来有点楚楚可怜。
这又是哪一出?一切都弄完,谢玉绥坐在荀还是身边问。
什么哪一出?荀还是浑身放松,四肢随意摆着,没一点正行。
你跟程普演的哪一出?谢玉绥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般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荀还是太熟悉了,这种时候打死不能承认。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否认三连后就应该是卖惨,这套业务荀前阁主很熟悉,哎呦,我刚刚好像擦到腿和胳膊了,疼走不动路了怎么办。
话说完适时地配上一张可怜兮兮的表情。
谢玉绥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来后,果不其然在胳膊上看见一条划痕。
伤口比脸上那道要深一些,有些地方还在不停渗着血珠。
荀还是捕捉到谢玉绥眼底的心疼之后,适时地示弱道:疼
那种常年隐忍的人突然出现的示弱极为要命,谢玉绥原本萦绕于心头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他立刻站起来将人抱在怀里往山下走。
荀还是从不觉得被抱有什么,路过穆则和邬奉时,透过谢玉绥看不见的角度冲着二人疯狂挤眉弄眼。
邬奉瞧着被谢玉绥遮挡住的身影,暗暗吐槽了一句:妖孽,你说王爷怎么就被迷了心智?
穆则摇摇头:一个给一个台阶罢了,你当豫王看不出公子在帮他出面?方景明到底还是邾国的人,挂着天枢阁的名字,也算是皇家暗卫,若是王爷出手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把柄,被邾国抓住不放挑起事端。可若是放任他不管,由着他四处盘算找事,早晚也会成为祸事,不如趁着他现在还未有所羽翼早早除掉。
妖荀公子竟想的这么多?邬奉难以置信,他真以为荀还是就是为了偷喝点酒跑到这玩,正巧撞到了程普。
不止。穆则叹了口气,赶忙加快脚步向林子里追去。
这会儿蝉鸣声已然小了很多,天就快黑了。
你到底是想开解卓云蔚,还是想帮程普寻个机会?回到客栈,谢玉绥将荀还是放在凳子上,将他一身沾了灰的外衫除去,只剩下里衣时才重新抱起他放置床榻之上,动作小心翼翼。
荀还是享受着残疾般的待遇,靠坐在床上,看着谢玉绥给他腿上的擦伤上药。
能给什么机会,他们俩有得闹,就卓云蔚那性格,再阴沉一段时间就该闲不住了,你当他是软柿子吗?这不还得多亏你那一剑,才给程普递了个借口嘶荀还是话说了一半,脸突然皱到一起。
疼?
荀还是抿嘴不敢说话,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字:昂
疼你还敢往悬崖下跳!
我没有。这事儿绝对不是他荀还是干的,还不是那个方景明不安好心。你不能污蔑我,果然得到手就不知道珍惜,你就是看我现在怎么都不会走,就开始随便诬蔑我。
这事儿一半是荀还是和程普的算计,一半是程普和方景明的算计。正如程普先前所说,荀还是就是为了帮谢玉绥除去隐患才偷摸到了这里,他自然知道程普不安好心,但为了引出方景明只能将计就计。
而程普一方面是想试探卓云蔚与荀还是之间究竟为何,一方面也想着无论事情怎样,卓家和荀还是还有整个天枢阁肯定是有仇,所以明面上帮方景明将荀还是引到了宿明山上,实则将所有人汇聚一处。若是卓云蔚真的恨他们入骨,便趁着这个机会让所有人埋骨悬崖之下,所以他刻意在房间里留了一个小纸条,便是因为这个,荀还是决定去往宿明山。
即便没有人将这些来龙去脉亲口说出来,但事已至此,大家都心照不宣。
谢玉绥原本是生气的,但是在听见荀还是的话后,刚有些躁动的心就这么被荀还是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火气还没等起来就灭了下去。
你先前在悬崖下挂着的时候
你别想,我不可能松手,狗屁放开我你自己活着,你想多了,我就算死也会拉着你一起死,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荀还是说完这句话之后觉得力道不够,又恶狠狠地补了一句,休想!
谢玉绥眼瞅着荀还是那张好看的脸正怒视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心酸,最后点了下他的眉间:行,你就算死也得拉着我,记住这句话。
听到这荀还是才肯罢休,又懒洋洋地靠了回去,任由谢玉绥给他揉着腿。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荀还是垂着眼皮,瞧着谢玉绥修长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腿上:当初
我知道。谢玉绥先一步开口。
什么?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