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栖年声音发颤:“我他妈才是最倒霉的,是你强硬拉我下来,我陪你了……我还爱你了。”
他说话不清不楚,只有小白听懂了,这臭鸟是在隔着任南酌说给仙君听。
“不想看见你死,即使是躯壳也不可以……我想和你共同进退,我有能力不拖累你。”
他眸中闪动泪光,任南酌取下手套,想去擦拭。
楚栖年赌气,不让他碰。
“任南酌,带上我,反正这里已经够烂了,如果死之前每一天都可以看到你……很赚了。”
明明不爱哭。
楚栖年心想,自己最讨厌娘们唧唧的哭。
但是那眼泪还是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掉落。
他嫌丢脸,松开手,捏着袖子狠狠擦去眼泪。
楚栖年抬起湿漉漉的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一个糟糕透了的世界,对你的爱意——达到顶峰。”
任南酌久久说不出话来,爱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别扭的表白。
他一直想多爱对方一点,多付出一点。
甚至有那么些许的时候,任南酌有一种错觉。
楚识砚早晚有一天会毫不犹豫离开。
如今如愿以偿听到他的爱,任南酌心里像是打翻了一个蜜罐子,淌得到处都是。
又会因为他哭,针扎似的痛。
任南酌上前一步想抱他。
楚栖年连忙后退:“人很多,不可以。”
任南酌目光灼灼,恨不得此刻把人揉进身体里。
“楚识砚,如果没有你,可让我怎么活……”
楚栖年吸吸鼻子:“所以,一起好不好?”
任南酌败下阵来,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最深的湖水,包围着楚栖年,炽热,又如明月般皎洁。
“走吧,跟紧我。”
楚栖年眼睛有亮光浮动,在任南酌转身一瞬间跟上他。
那一刻心有灵犀,任南酌背在身后的一只手被勾住指节。
摩擦轻碾,撩起了火,最终只能依依不舍松开。
-
城外,纪凛戴着手套拦住一群暴起的难民。
“各位!尸体如果一直不烧,会加重疫病,你们难道想看着自己的亲人在怀里腐烂,被老鼠啃食吗?!”
聂询初费力推着面前激动的难民,“纪凛!没用的,他们不听!”
出来自愿帮忙的人少之又少,此刻被一群病人围堵,没几个敢上前劝阻。
“滚开!谁也不能碰我孩子!”
“不准烧我娘!不准烧我娘!”
众人神情激奋,个个面红耳赤,恨不得撕碎他们,眼神仿若看仇人。
混乱之中纪凛被人狠狠踢了一脚肚子。
有一人动手,便彻底乱了套。
“纪凛!”聂询初松手,猛地扑在纪凛身上,用自己瘦小的身躯去抵挡拳打脚踢。
不知道是谁手里拿了镰刀,疯了一般高高举起。
纪凛一瞬间吓出一身冷汗,抱紧聂询初贴地翻滚两下,避开致命一刀。
可镰刀的尖头还是划破了聂询初的手臂。
鲜血染红脏污的泥巴,聂询初瘫软在纪凛怀里,晕死过去。
病人为了不和死去的家人分开,加上发烧不清醒,有几个已经发了疯,眼眶血红再次冲上来!
“嘭”地一声!
靠近纪凛的第一个中年男人被离地一脚踹飞出去!
楚栖年抬手拔走任南酌腰侧别着的手枪。
“咯噔”两下把枪上膛,扣动扳机,接连一串震耳的枪响,子弹打在众人脚边。
“都他妈给老子退后!”
副官冷声高喝:“谁敢上前一步!立即枪毙!”
任南酌看一眼不远处,一位头发脏污看不清原本面容的母亲,怀中正抱着两个孩子。
孩子早已经没了气息,甚至已经腐烂。
这世上最难释怀的便是生离死别。
“二爷。”楚栖年轻声说:“做你觉得正确的决定,不需要别人理解,我永远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这就够了。
他装上那一副人人畏惧的铁面无情任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