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撞击。
年老的木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终于在某一个瞬间不堪重负,木门弹开,灌进来一丝寒气。
钟情被这寒意吹得稍稍清醒了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在某只猛兽的肚子里。
门缝露出一丝光亮——他在祷告箱里。
黑暗之中这里是最私密的地方,光明之下这里又是最公开的所在。
神像就矗立在正前方,低眉垂眼看着他的使者和他的信众。
林姿寒还在一句句忏悔着,钟情只觉得他们在神明的目光中无所遁形。
他突然间大力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握住箱壁边缘就要逃出去。
可是两条腿完全没有力气,不等迈出门就跪倒下来。
林姿寒一只手横在他腰间,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将人带回去。他凝视着那只搭在箱壁上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和骨节处都变成失血的白,像一颗颗玉做的圆珠。
他舔吻着那颗颗玉珠,钟情终于无法忍受,抽回手,在林姿寒还要继续追来时,用这只湿漉漉的手扇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
林姿寒眼睫轻轻一动,拦在钟情腰间的手轻轻用力,就将他按回原位。
这一次钟情背对光明,身下是坚硬的木板,背后是依旧滚烫的怀抱。
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感受到丝丝寒风时不时吹进来,强迫他保持清醒。
越是清醒,就越明白——
门没有关。
神像还在注视着这场罪孽和忏悔同时发生的祷告。
系统从小黑屋放出来的时候面带微笑,显然早已习惯这样的待遇。
【菜精,你的计划好像不是很奏效诶。现在ooc机会用掉了,林姿寒也没被你气得失去理智找庄严决斗,他好像被所有怒气都发泄在你身上了耶。】
【……对不起。】钟情喘着气,【我没想到林姿寒这个清教徒会是这么一个薛定谔的清教徒。说好的禁欲主义婚前不发生性行为呢?】
他仍窝在祷告箱里,陷在柔软藏袍之中不想动弹,但林姿寒却神采奕奕,已经起身去神像前跪着祈祷。
明明周围寒风阵阵,他却像是觉得很热一样,身上藏袍两只袖子都脱下来系在腰间。被汗水浸湿的单薄布衣贴着上半身肌肉,越发显得精壮,而藏在藏袍之下的下半身则越发显得魁梧,就像蜷伏的野兽。
钟情在看到他耳边的耳坠时别过脸去。
他现在看不得这个。
对于刚才的记忆大都因为缺氧而不慎清晰,唯独对那粒红珊瑚印象深刻——在火热的狭小空间里,它是唯一冰凉的所在,时不时落在钟情脸上、胸口、腿间。
每每触碰,都会情不自禁地一瑟。
那粒珊瑚被刻成竹子的模样。
藏族男子偏爱竹节形的耳坠,钟情不想去思考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深意。
【看来这个位面是输定了。不过没事,我这几天吃斋念佛,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钱财乃身外之物,又何必在意呢。】
系统念了句佛号,随即掏出一组数据开始上吊。
钟情:【……】
他无奈道:【统子,你先别急,我们还有机会。】
系统凄惨一笑:【还有什么机会?还有三个月就要传送了。】
钟情轻轻按了下隐隐作痛的肚子,笑问:【系统,你知道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林姿寒很少出去打猎了。
他的精力全都发泄在帐篷里的床上。
他在床上时变得很温柔,仍旧是一言一行都要忏悔一声。
但逸散的模型粒子依然狂暴无比,钟情原本还担心这些粒子进入他的身体后会让他痛苦,没想到它们强硬地钻进来后,竟然和庄严的粒子融为一体。
一个极致活跃,一个极致稳定,合二为一后变得矜持、羞涩起来,只在林姿寒靠近他的时候才轻轻颤抖。
那是恰到好处的颤抖,让钟情每到这个时候就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无论多么有多么疲惫,只要林姿寒靠近他,他立刻就能在粒子的撩拨下再次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