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的白色袜子上血迹点点。

陆瑾川叹了口气，扶着人上了副驾坐好又系好安全带，开车往家的方向驶去，一路上时不时偏头观察着程橙。

自己的大衣外套在程橙身上格外宽大，仿佛可以把他整个身体包住，程橙缩在外套里，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垂着脑袋。

陆瑾川一路开车将人带回了自己家，程橙正想打开车门自己下车，陆瑾川却大步跨过来，连带着外套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往客厅走去。

程橙有一瞬间的失神，第一次靠在陆瑾川怀里，没有想象中的害羞和不自在，而是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下意识去蹭陆瑾川的胸膛。

陆瑾川将人放在沙发上，程橙整张脸通红，意识还没完全回笼，任由陆瑾川蹲在跟前替他脱掉袜子清理伤口。

陆瑾川想掀开外套检查一下他还没有别的伤，程橙突然激动地攥紧外套，一双眸子里满是惶恐。

陆瑾川真切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少年的无助，于是柔声道：“我只是想检查一下别的地方有没有伤。”

程橙摇摇头，把陆瑾川的外套裹得更紧了，半晌才弱弱吐出一句：“我想洗澡。”

陆瑾川给人拿了双软绵绵的新拖鞋，又带着人上了二楼，来到程橙之前住过的房间，陆瑾川的目光落在程橙瘦弱的身板上，嘱咐一句：“有事叫我。”

程橙垂着脑袋点点头，裹着陆瑾川的外套进了屋直奔浴室。

一个小时过去了，程橙还没有从浴室出来的迹象，陆瑾川不免有些担心，正打算抬手敲卧室的门，却听见里面伴着水流声隐隐传来程橙的哭声。

陆瑾川叹了口气，思考片刻还是敲了敲卧室的门：“程橙？洗好了吗？”

程橙的哭声渐渐弱下去，像是在努力克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绪，陆瑾川也耐心站在门口等着，半晌程橙才打开门，裹着一件浴袍，发尾还滴着水。

脖子和胸前的皮肤因过分揉搓变得通红，眼眶也红红的，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破碎又可怜，陆瑾川心软得厉害，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讲。

看着眼前的少年温柔一句：“等下给你送干净的衣服过来，你先休息一会儿。”

程橙乖巧点点头，刚想关门又听见陆瑾川嘱咐一句：“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程橙小声回复一个“好”，陆瑾川想到什么又偏头问：“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

程橙摇摇头，似乎只想把自己关进一个安全的空间，陆瑾川也不强求，任他关上门窝在房间里。

陆瑾川知道他今天受了很大的委屈，虽然在电话里他只告诉自己被人欺负了，但从他衣衫不整跑出来，应激反应一系列行为中，也大概猜到了他遇到了什么事。

自己也算是他半个监护人，程橙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就找上自己，陆瑾川还挺欣慰的，至少这次没有怕麻烦他。

既然他拿自己当哥哥，那自己必然得摆出的哥哥的架子，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人敢欺负他身边的人。

陆瑾川想着，点开程橙的电话就拨了过去，他知道程橙的手机和电脑都没来得及带走，估计还在那个人家里。

果然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你是程橙的对象？”

陆瑾川没反应过来：“什么？”

那边的人冷笑几声：“他给你备注了一个爱心，你不是他对象？”

陆瑾川愣住，随即恢复过来，冷着调子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怎么？来兴师问罪？”那人似乎并不怕，笑得猥琐，“程老师长得那么好看，又细皮嫩肉的，老子早就想上他了。”

陆瑾川脸色瞬间变得阴冷，程橙被他祸害了！

陆瑾川此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咬紧了后槽牙。

对方似乎很想要激怒他，继续猖狂道：“你替我转告他，只要他肯跟了我，每个月二十万还是作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