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上治安队军服,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枪,戴上帽子,帽檐一整个盖住他的脸,微微低下头几乎不怎么能看见他的相貌。
医生提醒他道:“我不确定纪廷望在药里还有没有掺了别的,还有强效抑制剂的副作用很大,你得注意。”
“知道了。”纪泱南随口应道。
治安队的军服对他来说有些紧,军靴也是,那把步枪被他别在身后,然后从楼梯走到医院门口,纪廷望的车在十分钟后开了回来,是他自己开的车,下车时没发现任何异常。
“怎么就你一个?”
纪泱南滚了下喉结,他本身刚从易感期脱离,声带相比往常紧了点,此刻又刻意压着声音说话,纪廷望不太听得出来。
“楼上,在看人。”
纪廷望越过他往住院区走,纪泱南跟在身后,阳光拉长纪廷望的身影,他的军靴正好就踩在他的影子上。
纪廷望越走越快,像是很着急,纪泱南跟着,步枪已经被他从身后拿了下来,他一个箭步,在纪廷望即将转弯时,从后面用枪死死扣住他的喉咙,纪廷望毕竟当兵多年,反应很快,他反手向后去抓身后人的肩膀,纪泱南手里有把索格刀,咬着牙直接朝他的肩刺进去,第一次没成功,被纪廷望躲开了,第二次扎进了他的手背,又被很快拔出,鲜血流出来,涌出一股让纪泱南恶心的味道。
两个人在通往病房区的楼道口厮打,住院区的人早就被疏散了,这会儿安静至极,没一个人会过来。
纪廷望受伤的右手不太使得上力,又赤手空拳,拽住对方双肩,用膝盖猛踹对方的腹部,想要夺过那把匕首,却在挣扎中掀开了那人的帽子。
“是你?”他一脸震惊,而纪泱南趁着他迟疑之际,索格刀直接捅进了纪廷望的大腿,随即顺时针在肉里转了四十五度,最后拔出的瞬间鲜血四溢。
纪廷望吃痛地低吼了声,捂住冒血的伤口,狼狈地向后退。
纪泱南捋了把头发,舔干净嘴角的血,步枪被他扔在很远的地方,他确定纪廷望拿不到,索格刀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他抓得很紧。
“怎么,很意外?”
纪廷望不可置信,把嘴里的血吐出来,笑道:“你挺有本事,不愧是我儿子。”
纪泱南表情阴翳,索格刀被他在手里转了个方向,他杀心很重,这回是朝着纪廷望的胸口去的。
“你敢杀我,你不怕被抓?”纪廷望猩红着眼,退无可退,“我要是死在这里,你晚上就会被联盟通缉。”
“哦,是吗?”
纪泱南轻轻皱了皱眉,刀尖上的血珠一颗颗落在地上,“通缉谁?我吗?”
纪廷望的眼神冰冷又狠毒,他从不来不知道什么叫怕,更加不会怕自己的儿子。
“谁说我要杀你了?”纪泱南轻声说:“你只要消失,他们找不到,谁又会怀疑到我头上。”
在血液快速流失的当下,纪廷望抬起眼,“那个医生”
纪泱南压根不听他要说什么,一手揪着纪廷望的领口,一手把刀对准他胸腔。
“从小他就是我的医生,收了我妈不少好处,你怎么会以为他只听你的。”纪泱南缓缓靠近他,刀尖一点点扎进他的皮肉,然后接着说:“你说我说的对吗?白承。”
纪廷望瞳孔在那刹那皱缩,索格刀直直捅进他的胸口,距离心脏只有两厘米。
鲜血染脏了纪泱南整只手,他嫌弃地甩了甩。
他把纪廷望拖进停在门口的军用汽车里,而住院区楼底的血被刚刚那名医生清理掉了。
晚餐的时候,纪明卓难得下了楼,纪廷望跟纪泱南都不在,他状态稍微好了点,甚至还跟悠悠说了会儿话,但悠悠并不是很想搭理他,她现在宁可包揽家里所有的活,洗碗期间,白榆主动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被她拒绝了。
“用不着。”
白榆站她身边,她的脸颊苍白清瘦,看上去气色不是很好,他温吞地说:“不舒服的话就休息一下,洗碗很简单,我来就行。”
悠悠头都不抬,“说了不用。”
她像个执拗的小孩,双手被水泡得发白,厨房的窗户开了道浅浅的缝,有风从外面吹进来,悠悠突然问他:“外面在打仗,会打到联盟来吗?”
白榆愣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便安慰道:“不会的。”
边境战乱的事根本瞒不住,全联盟上下民众都知道,政府加大了征兵力度,大家参军的积极性很高,但对于普通人来说,战争带来的只有不详。
悠悠的父母就是在战争中去世的,失去双亲之后,她才被福利院收养。
“悠悠,别担心。”
悠悠把手里的碗放下,低着头说:“纪明卓会变成傻子吗?他现在连饭都要人喂。”
安明江总是让她去照顾纪明卓,很多时候她都不乐意,她讨厌这样照顾一个有时甚至会尿失禁的小孩,她很久没看书了,因为没有时间,夫人去世后的每一个夜里,她做完活都累得倒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