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呵出的白雾阻隔视线。
车始终在慢速前行,就在章田明要操控变速器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孱弱的恳求:“章叔叔,走吧。”
章田明很久没再听到井梨这样称呼自己,不自觉屏住呼吸,心里那点疑惑还没浮上来,余光里外后视镜还在上演的一幕便足够说明一切。
路灯下出现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姚熙桀把烟拿远了,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无声场景里,两人之间的自然亲昵似乎是命运的电影情节,有些镜头语言是一目了然的,毫无同理心、残忍的直白。
家里,肖思娉叫了一帮同学举行派对,吵吵闹闹,以前井梨会直接把人都轰出去。姐妹俩起激烈争执最后也总是肖思娉一个人坐在狼藉里哭,井梨淡定叫来阿姨把家里打扫干净,恨不得把肖思娉也当成一个垃圾扫出去。
紫苑庄只住姐妹俩,娄岸杰如今又不在南华,这令章田明有些担心会发生什么。
很显然今晚肖思娉是故意挑选井梨周末回家的时间造作,她也长大了,在十三岁的肖思娉的认知里,她姓肖,理应比井梨拥有更大权利的叛逆和妄为。
可这次井梨直接从后门乘坐电梯回房,慷慨地纵容其实是蔑视一切,她总能云淡风轻让有心人蓄满的气力无处发泄活活把自己憋死。
九点钟,李让清发消息约井梨出门,井梨二话不说脱掉校服,散下头发化精致全妆,从一楼客厅穿过去。
肖思娉这些朋友第一次见井梨,视线紧紧跟随,露出小菜鸟向往、惊羡的目光。
她们发现两姐妹一点都不像。井梨身体线条流畅精致,印刷的漫画体一样挑不出错,每一处都是自然清透的白,但不至于像没见过阳光那种惨淡,肌肉紧致纤细,前胸、肩颈的骨感又尤为突出,黑发随便一披就充满风情,一身暗色也冒光。
相比之下,肖思娉的瘦缺失一些观赏性,也好看的容貌一眼就看到底了。而井梨会让人忍不住盯着研究她的双眼皮褶皱有多深、瞳孔的棕是哪种棕。
一般人都不知道两人只相差两岁,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肖思娉是九岁那年被肖璇领养回家的,那年井梨生了场大病,底下人都认为肖璇是觉得自己女儿活不了了才会带回来一个养女,跟自己姓。
井梨前脚刚出门,肖思娉后脚就走进厨房抓起电话,要放到耳边时手腕被一股充满耐性但强势的力量压下去。
“章叔?”肖雨娉双眼露出一点慌张。
章田明嗓音柔和,“小梨的安全我会保证,岸杰今晚有重要事情,不用打扰他。”
肖雨娉乖乖挂掉电话,说:“我怕她出去乱逛遇到不应该见的人。姚熙桀还在南华不是吗?我今天碰到他和娄叔叔在一起。”
“大学是开学比较晚。”章田明居然很认真地和一个刚升初中的孩子解释。
肖思娉笑了,顺便从冰箱拿了两瓶冰饮料,走前发出真诚的疑惑:“大专不算大学吧。”
李让清约井梨到实属巧合。
井梨见到一个有些陌生的漾清,只是打扮上。她还是很漂亮,吊带、皮裙,戴在她小巧耳朵上的大圈耳环并不夸张,在实属巧合里偏黑的肤色成了加分项,十六岁少女静静坐在那里是冷静的性感。
井梨站在远处看了很久,等她发现自己了才挪着温吞的步子过去,吐了吐舌头,损自己:“我觉得自己太装了。”
只有和李让清出现在这种地方才会让井梨产生一种自己青涩到笨拙的感觉,像随时会出丑的乖小孩,误闯了大人的世界。
笑起来的李让清还是那张明媚单纯的脸,摸摸她头发,说:“很漂亮。”
井梨“啧”一声,很夸张。
李让清有些错愕,以为她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不喜欢别人碰她宝贵的头发。五年的时间,自己也变成了“手贱的人”。
“怎么感觉你真成我姐姐了。”
两人都很傲娇,李让清将沾满酒精味道的冰块含在嘴里,认真地说:“我本来就比你大。”
“漾清姐。”井梨猫一样依偎过去,贪恋她手臂的清凉,嗓音软软糯糯的,像她们喜欢吃的各种糕点。
两人说了很多有的没的,不会冷场,仿佛中间没隔有分开的时光。
井梨尿急,说去就去,李让清看了眼手机,问她能不能等会儿再去。井梨是那种上一秒说什么下一秒就会这样做的人,她说尿急如果一分钟去不到厕所估计会直接尿裤子,在李让清问完后,她歪了歪嘴角,眼珠子机灵一转,“你陪我吗?”
“嗯。”她们不习惯以说反话作为情趣,好像那样的关系才是脆弱的。
李让清让井梨回头,井梨照做,一转过去看到自己被五个女生团团围住。
这场景有点熟悉,那些脸也有点像噩梦重现。
一瞬间的念头是对李望周又多了点愧疚。
因为当下她也把漾清想坏了,觉得自己傻傻地狼入虎口,而对方利用了她们曾经无话不谈的感情。
井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