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其事地逼近一步,右手轻轻捏住谢晗的下巴,拇指重重碾过对方柔润的唇线:“我在法会上就跟你说过,暴·乱的罪魁祸首是方琪,你不去擒贼先擒王,跑来这儿浪费时间?”
谢晗反手扣住他的腕骨往青砖墙上一掼,冷道:“李大人可知构陷法会主经人该当何罪?”
此时,李屿淮身上淡雅而若有若无的檀香,丝丝缕缕地钻进谢晗的鼻息间,似有似无地撩拨纠缠。两人的官袍下摆不知在何时已绞缠在一起,仿佛此刻他们之间那剑拔弩张、难解难分的紧张对峙局势。
“要证据?”李屿淮突然贴近他耳畔,温热的吐息钻进耳蜗黏膜中,令他某处痒。痒的,“明日将陈二的通缉令贴在城墙,本官自会剥开方琪的——”
话未说完,李屿淮的尾音突然化作一声闷哼。原来,谢晗已将刀柄抵在了他的腹部,眼神锐利如鹰,充满了警告:”若查无实据……”
”便让谢大人亲手锁我下狱如何?”李屿淮忽然咬住他束发的银链,在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里笑得恣意,“然后,你想怎么折磨我都行。最好,用你身上的那把‘软剑’。”
谢晗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欲要给他一击。然而,就在李屿淮那染着沉水香的发丝轻轻擦过他的唇畔时,他的动作却陡然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男人的青丝在空中肆意飘扬,如同一张温柔而又令人迷醉的网,在这紧张而又暧昧的氛围中,轻轻摇曳。
第29章
陈二的缉拿通告已然发出多日, 然而衙门上下翘首以盼,却始终未收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与此同时,李屿淮今日下午便要前往视察养老别院, 这可是不容有失的重要活动。
上午时分,整个衙门内气氛紧张,众人皆在紧锣密鼓地谋划着此次戍卫行动的各项细节。就在这时, 公署却迎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谢晗。”自七宝法会事件之后,方琪深居简出, 莫说出门,已经很久不曾在谢晗面前露面了。
谢晗颇为意外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方琪神情温柔,仿佛这一段时间不愉快的事从未发生。
“你在公署可还住得习惯?”
谢晗微微颔首,“劳烦挂心,军区事务繁忙,我在公署住得很好。倒是你大病初愈, 若没什么事, 不用来找我, 早些回去休息吧。”
谢晗语气平淡,却不动声色地给方琪下了逐客令,更将方琪原本准备好将谢晗哄回家的话堵了回去。
方琪眸底闪过一丝冷光,又很快被笑意遮掩,他缓声道:“前段时间姑妈整理父亲的遗物, 方才发现父亲临终前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珊瑚醅,今日,姑母特意将酒给你送了过来……”
说罢, 方琪从提来的食盒里拿出一个精致酒壶,又给谢晗倒了一杯酒水。谢晗凑近闻了闻,果然是他喜欢的珊瑚醅, 没想到方父临终之前还一直想着他,谢晗心下甚为感动。
“尝一口吧。”方琪将酒杯递给谢晗,“莫要辜负了父亲的一片心意。”
谢晗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父亲有心了,辛苦姑母走这一趟。”
方琪笑道:“姑母千里迢迢从邺城赶来给你送酒,却不见你的身影,疑心之下对我反复盘问,我不好多说,只道你军务繁忙,忙完便会归家。谢晗,看在姑母的份上,你与我回家一趟吧。”
谢晗捏紧了酒杯,沉默不语。
方琪见他神色犹豫,劝道:“若你一直不回去,姑母定然知道我们闹了矛盾,夫妻之间的事,总不好传回方家。你放心,待吃完晚饭,安抚住了姑母,我绝不多留你半刻。”
闻言,谢晗终于颔首同意。毕竟,许氏是为了给他送酒才特意前来边城,于情于理谢晗都应该回去露个面。
眼看着谢晗同意了,方琪终于露出面容,他与谢晗又闲聊了几句之后,状似无意地提道:“先前来得路上,我经过石头坊遇见了一个人。那人长得凶神恶煞,左眉还有一块刀疤,细看之下越是觉得眼熟,好像是你以前抓到过的一个马贼,叫、叫什么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