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顾云篱手心里捏紧了缰绳,瞥了一眼知府,顿首谢道:“……多谢知府大人,情况紧急,我等先行,礼遇不周还望大人海涵!。”
说话间,知府已调出一人扭转马头欲跟上来,可顾云篱却不待等这人,话音一落,还不等那知府回话,她便一掣缰绳,高喝一声,两腿一夹马腹,下一刻,马屁扬起前蹄便奔出数十丈远,滚滚烟尘荡后,把那护卫呛得迷失方向,紧接着,便听清霜也策马紧随其上!
马蹄声如擂鼓,他反应了一瞬,这才忙不迭跟了上去。
扬尘溅起,如黄风过眼,顾云篱回头看那护卫,再次刻意加快了速度。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知府先前还同陶荆等人暗通款曲沆瀣一气,如今这样献殷勤,左右看着都不正常,清霜看出她的意图,一抖马鞭,身下马匹痛叫嘶鸣,立刻扬蹄追了上去。
二人不走官道,另辟蹊径,跃入林间,树影婆娑,速度飞快,那奉命护卫的小衙门跟得吃力,只听得见两人驱马声,不见其人,这般跟了没一会儿,便迷在树林之中。
普陀寺距离临云镇颇有一段距离,前后四十里的路,两人快马加鞭,飞驰了一个时辰,连马都跑得有些气绝,临到城门之前,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奔波。
久来不骑马,偶然这么一回,顾云篱也有些吃不消,翻身下马,只觉得腰椎和两腿发麻发酸,花了好一阵才站稳。
镇中有禁奔马的律例,马匹在镇外马厩牵好,两人飞快入镇,回到医馆之内。
推开门,甚至还有些灰尘,自从上次为林慕禾送药的事情过后,医馆多日不开张,也不知先前来问医的人都如何了。
没空细想这些,顾云篱折身回到书房,从上了锁的匣子里取出顾方闻留下的那两本西巫医典。
一定还有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顾云篱凝神,渐渐平复了呼吸,屈指拂开书页,一目十行地略过一行行文字,寻找着与林慕禾病症有关的内容。
医典之上的内容总比不过顾方闻手把手传授,纵使顾云篱悟性奇高,可面对这晦涩难懂的西巫医典,她还是犯了难。
书中记载了数种蛊虫,却找不到一个和林慕禾病症相同的,这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就连常焕依都没有法子,更何况这样一本医典呢?
若林慕禾身上埋藏的是子蛊,那母蛊又在何处?若是母蛊,又为何在没有人为操纵下便能行动?
一头雾水之间,她恨不得把医典之中的字眼抠出来一个个细看,看看顾方闻是否在这书里做了手脚,或许某个角落里,就有能够给自己灵光一现的内容。
很可惜,顾方闻并没有这种闲情雅致,比起拐弯抹角地试探弟子的悟性,他本人更喜欢直接倾囊相授,是以,顾云篱翻遍前后,都没能找出来什么暗示。
蛊虫入体,是以宿主的身体作为皿来维持生存,苗疆人驱蛊往往使用母蛊,即使远隔千里之外,子蛊在宿主体内也会感受到母蛊的驱使。指尖拂过一行行字,顾云篱略感眼睛酸涩,眨了眨眼,继续翻过下一页。
现今看来,藏在林慕禾体内的蛊虫是子蛊的可能性更大,驱使母蛊所要用的药草方法复杂,又怎会仅仅烧一粒禁药就能歪打正着呢?既然如此,又是谁在林慕禾体内种下蛊虫?又是有何所图?
她蓦地一愣,一个荒唐的想法油然而生——林慕禾自小长于东京,鲜少能接触外人,既如此,那在她身上下蛊的,莫不是近身之人?
这个念头一出来,顾云篱便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指尖一抖,紧接着,耳边传来吱呀一声,她身形一顿,侧眸看去,是清霜进来了。
“姐姐,东西都拿好了。”清霜背着药箱,看了眼顾云篱愁眉不展的模样,又问,“还是没有法子吗?”
医典上的东西暂且看不出什么名堂,顾云篱摇了摇头,合上书,揣进兜里:“走吧,先赶回去,我有些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