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弯了弯,跟他一点都不像,想到这他又收起了笑容。末了意识到自己今晚真的有点奇怪,总是能把猫的所作所为牵扯到人身上。
别太过了,他告诫自己,于是他定了定神才道:“很快就好了。”
小猫吃的东西做起来并不复杂,愣神的功夫,水煮的鲑鱼和炒得金黄的鲜鸡蛋就出了锅。或许真是饿了,闻到香味,黑猫又围着他的裤腿转了几圈。
安以淮将食物放到地上,勾了勾手指示意它过来。黑猫靠近食物,但没有立马吃,而是瞪大眼睛仰头望他,接着抬手往他膝盖上搭。
你不一起吃吗?蜷缩在猫身里的灵魂很想发问,但无奈发出来的只有阵阵猫叫,而且是很难听的猫叫,嘶哑且暗沉。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猫。
于是他干脆就闭嘴了,只用眼睛盯他,希望他能看明白。
安以淮当然看不懂,他只当它头一次步入陌生的环境认生,而且一只猫流浪那么久,难免会对别人给的食物有所警惕。
于是他抬手从黑猫的脑袋顺毛到背脊,轻柔的动作抚过猫身,快要抵达尾巴时明显感觉到手底下的小家伙身体僵硬了不少,甚至抖了一下。
安以淮一时间愣住,手掌悬浮在离尾部半厘米的空中,若即若离,再往下一点就能触到黑猫竖起来的毛发。
黑猫也不再看他,头一回拒绝他的亲近,逃也似地一瘸一拐往前迈出两步,低头舔舐起热腾腾的食物。
当然安以淮并没有将这个插曲当回事,他轻轻拍了拍黑猫的脑袋,“有点烫,慢点吃,我去洗个澡。”
洗个澡的功夫,盘中的食物已经被扫荡干净,连一点蛋渣都不留,可见真是饿极了。
黑猫十分乖巧地蹲在空盘子旁边,毛发在灯光下显得色泽又黑又亮,一双眼睛从他出来开始一直紧锁在安以淮身上。
但看了一会他又撇开眼,垂下脑袋,拿爪子挠了挠突然发痒的鼻子。
感觉痒痒的,像上火。
安以淮洗完澡只披了件浴袍,胸前呈v领状,露出大片无遮无拦的肌肤,而且因为刚刚洗了澡,上边洇着水汽,甚至透着红,水滴沿着锁骨向下,安静地没入浴袍中,悄无声息地带着两米外的心脏剧烈跳动。
一点也没有家里还有只动物的自觉,贺随腹诽道。
三年前他们住一起的时候,安以淮可是每天都包得很严实,每颗扣子都要一丝不茍地扣上,直至最上面一颗。
他越想越不满,最终不知怎的,忽然抬爪重重扫自己的脸,猫脑袋一下歪了歪。
安以淮被它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蹲下去握住它的爪子,却被躲开了。
身上脏,贺随想。
安以淮洗完澡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一靠近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香,甚至掩盖住自己毛发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垃圾混着血腥的气味。
没人会喜欢浑身散发出臭味的猫。
于是在安以淮疑惑的神情下,黑猫率先拔腿往浴室的方向去,它走路不太稳,却熟门熟路,精准地找到浴室的位置。
安以淮觉得很神奇,但也没多想,只当是猫本能地寻求水源的能力。
原来是想洗澡。
倚在门边看着黑猫不断用爪子在瓷砖上沾水,接着往身上梳理毛发,安以淮不自觉笑出来,“所以突然打你自己是因为实在受不了身上的味道了吗?也太可爱了。”
可爱?我吗?
贺随抬头看他,发现他笑得肩膀都微微颤动起来,一时愣住。
直到安以淮朝他走来,他才又垂下脑袋,不知所措地胡乱又用湿爪子拍自己的脸。
“别把伤口弄湿了。”安以淮毫不嫌弃地将黑猫抱到自己的膝上,“我帮你洗吧。”
帮忙洗澡?!
贺随反应了许久,差点以为自己幻听,直到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手脚也被提起来,这才反应过来是真的。
可反抗已经来不及了,他猫小力气更小,根本无法与人类相抵抗,更何况早在安以淮的手按在他肚皮上时,他就已经卸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