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痕太过轻微,甚至没有让他意识到自己被划伤了。
伊洛里以为罗曼在乱动碰到了自己,就摇了摇头示意罗曼保持冷静,再者说,罗曼只要不乱动,就也不会有那么多绒毛来折磨他。
门外此时传来一阵响动,伊洛里听到了警察的声音,他连忙转过视线,心情雀跃地看见警察正尝试驱离那个狼人。
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他又把自己的动脉暴露在罗曼的眼皮子底下。
罗曼怔愣地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伤口,鬼使神差的,他把爪子放到嘴边,试探性地舔了一下残留在上边的血渍。浓烈的咸腥味在舌尖迸发,汗水和甜香的血液糅杂在一起,馥郁的铃兰花香味一瞬间攫住他的心神。
罗曼火红的大尾巴无声地炸了毛。
他还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伊洛里哐地一下打开了门,就直奔出去,靠在穿衣镜的旁边连声地咳嗽起来。
伊洛里已经撑到极限了,他咳嗽得几乎要连肺都咳出来一般。
“那个流氓走了,你们现在可以出来了——”沃尔夫还没说完,就看见伊洛里弯着腰脸色不正常地发红,咳嗽个不停。
“亨特?我怎么忘了这件事,你对我的绒毛过敏来着。”罗曼像是才反应过来,被伊洛里的面色吓了一跳。
沃尔夫睁大眼睛,“顾问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罗曼:“先生,他对我的绒毛过敏,你能把他扶到那边的椅子上,帮他解开衣领,让他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吗?”
沃尔夫听从罗曼的指挥,紧张地把伊洛里放到自己平常休息时坐的躺椅上,一边去打开服装店的大门,好让空气流通起来。
然后他又忙里忙慌地拿起扇子给伊洛里扇风。
伊洛里深呼吸好几次,才总算是缓过来,但是他皮肤上的疹子还没有消下去的迹象,看起来红彤彤的一片。
他还没有试过跟自己的过敏原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看似柔软无害的绒毛,谁能知道竟然能要命。
伊洛里:“咳、可真要了命。”
罗曼保持着安全距离,尾巴不安分地一晃一晃,他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亨特先生,真不好意思,又是跟上次一样的情况对吧?”
他说的是之前伊洛里因为他的绒毛而过敏发作的事情。
伊洛里喘着气,边摆了摆手,说:“确实是,同样的绒毛,同样的过敏,所以罗曼先生你就不需要再同样的道歉了。”
“咳、我想,自己目前的情况还是挺好的。”
他又看向沃尔夫,感激地说:“沃尔夫,真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别这样说,先生,你和我都是一同在矿难现场工作过的人,你应该知道这点小麻烦对比起矿场的混乱,简直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沃尔夫面对道谢显得不是很自在,他下意识扯了一下领巾。
直到这时,伊洛里才能正经地跟沃尔夫聊上天,他左看右看也没见到沃尔夫的父亲,那个好像将愁苦焊在脸上、长着一对八字眉的矿场经理。
“伯特先生还好吗?他也从矿场辞职来开店了吗?”
“那可不能够,真这样的话,那就是世界末日要到了。”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沃尔夫笑得捧腹,“我是骗老爹说自己要去狄法大人的铁刃军里当兵才好不容易从矿场脱身,他要是知道我是在这里‘不务正业’,怕是得气得拿手杖抽得我晕死过去。”
他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伸手向伊洛里展示道:“这间店是我跟朋友们一起凑了点钱,又向银行贷了一笔款开起来的——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很不错对吧。”
服装店窗明几净,在显眼处摆放的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服饰,确实可以看得出来沃尔夫在这间店里投入了不少心血,很认真,想把它长久地经营下去。
伊洛里对沃尔夫做的选择难以评价,不过在见到沃尔夫的第一面时,他也有预感这个打扮花哨的年轻人是不会甘愿一直留在矿场里工作。
说着,沃尔夫瞟了眼一旁正透过橱窗观察是否还有其他兽人在附近徘徊的罗曼,问道:“那么你呢,顾问先生,你还在为狄法大人工作吗?”
当然,这是一个可以预料的问题。
伊洛里顿了一下,就回答道:“并不,我已经离开灰铸铁城堡很久了,现在在写一些文章。”
“哦,我理解你的选择,要一直为脾气越来越坏的狄法大人工作确实是份苦差事。”沃尔夫不无赞同地应和。
“这是什么话?”
“你不知道吗?”沃尔夫反倒成了那个比较惊讶的人。
沃尔夫回想着,犹疑地说道:“也就是半年前吧,狄法大人对矿场的生产效率变得难以满足,他开始要求工人们昼夜不停歇地为他开采出更多矿石。”
“怎么会这样?”伊洛里抿起唇,难以理解沃尔夫说的话,他知道的狄法并不是这样的人。
沃尔夫漫不关心地耸耸肩,说:“谁知道呢,总之这种大人物总有我们普通人理解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