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你会胜任的。”
“城堡里没有的书,你都可以吩咐人买来,”狄法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走过“vii”的一大半,“明天我也会跟海伍德说明这件事。”
他解开自己的袖扣,松开领结,很随意地脱下了外套,放在椅子扶手上,明日会有专人来打扫房间并且将衣服收去洗。
这个动作提醒了伊洛里,原来已经这么晚了,他们下了很久的棋。
伊洛里犹豫着,要怎么做?狄法会希望他留下来吗?
在伊洛里犹豫的时候,狄法已经俯下身,双手压在长椅的扶手上,将伊洛里圈住,烟草气味萦绕着他。
“伊洛里,你今天总是在走神。”狄法点点伊洛里的眉心,凉得伊洛里下意识抬头。
“还在担心什么,都一并说出来。”
男人的声线低哑,煌煌熔金在他的右眼中漫覆,深深汪洋在他的左眼中汹涌,诡丽的竖瞳收缩成一条极细的线,锁在伊洛里身上。
伊洛里的心颤抖了。他看出来狄法的期待,像深埋矿山里的宝石,幽暗中闪着微光。
伊洛里想说的有很多,但是没有一句话能够说出来。
伊洛里咽下一口唾沫,“狄法,你能够稍微低下头吗?”
他是先示爱的那个人,已经决定好了,这是正确的选择,所以没什么好别扭的。
伊洛里直起身,亲在了狄法的侧颌,他抱住人,道:“谢谢你特意回来陪我,我很高兴。”
他的声音透过衬衫传出来,闷闷的。
伊洛里感觉蓝血公爵的手抚过自己的发顶,听见低低的回应,“嗯……”
狄法划过伊洛里皙白的脖颈,沿着脊线一直摸下去,他冰凉的手指像是着了火一样点燃某种密而不发的欲望。
伊洛里侧过头,主动地吻上狄法。
狄法反客为主咬上伊洛里的舌头,咬着它往外扯。
“嗬疼。”伊洛里吃痛,但被狄法按住后颈无法动弹。
两人唇舌相接的银丝一丝一丝地牵拉,直到泛白,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就像那不可说的黏液。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炽热而暧昧的气息,滚烫的情欲如同火焰,灼烧着他们的躯体,穿透了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
……
这天晚上,两个人是相拥着入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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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铎公学开学这一天,乌云盖顶,偶有几缕雨丝划过,落在庭苑中。
华丽的马车前,四匹狮鹫有些躁动不安地扯着系在脖颈上的铁链,它们两翼的羽毛金黄得艳丽,微微发出亮光,收拢在身上,强有力的前肢长有钢刀般锋利的四指鹰爪,光是远远看着,就令伊洛里心惊胆颤,也对卡斯德伊一族的威势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像狮鹫这种强悍又稀有异常的飞行兽可不是普及于富人阶层的翼飞龙,在亚瓦尔帝国内,只有皇室贵胄以及公、侯这两等高级贵族才有资格役使狮鹫,而要驯养一匹狮鹫,那花销是按日以千金来计算的,一些贵族就算有资格驯养,也无力负担。
伊洛里站在大门前,看着男仆们把旅途中会用上的物件以及安东尼和安德烈的八个大行李箱搬进车里。
“好烦。”站在旁边的安东尼气鼓着脸。他一万个不愿意上学。
两个小孩的表情跟这阴雨天一样不好,嘴角都要耷拉到胸口上了,一想到又要困在学校好几个月,听那些老古板絮絮叨,怨气比冤死的鬼魂都大。
而狄法当没听见外甥们的抱怨,他今天的着装很正式,马甲、燕尾服、高礼帽,礼服腰线收得利落,站姿笔挺,他本就冷峻的五官,此时更是一丝波动都没有,从外表上看,是一位再沉稳英俊不过的绅士。
他走到狮鹫身边,摸了摸狮鹫那双宽大又羽毛鲜亮的羽翼,低声跟车夫交代着什么。
伊洛里有些羡慕,不过虽然他也想要摸摸狮鹫的翅膀,但是他还没渴望到自找麻烦的程度,卡斯德伊的狮鹫似乎也跟这个家族的人有着如出一辙的暴烈和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