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愉:“你直接把开封府尹这个职位撤了不是更一劳永逸,将开封府尹的权力分出去,将其所负责的民政司法交给开封知府,将军权移交三衙,礼仪与祭祀移交太常寺,财政和赋税可以交给三司去管。”
赵九重顿住了。
他大概是在认真思考贺岁愉的建议,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原本还想让晋王做开封府尹,让吕余庆做开封府知府制衡晋王,以免晋王一人坐大。
但是贺岁愉的话给他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贺岁愉:“我不是逼你,我给了你选择,你若是执意让晋王做开封府尹,那么就给阿昭改姓,若是找个信得过的文臣我也可以接受,你也可以直接撤了这个职位,左右新朝初立,改制的地方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
贺岁愉说完以后,径直开门出去了。
赵九重还坐在上首深思她的话是否可行,知道她走了,但是他们刚刚吵完架,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再说几句恐怕又要吵起来。
贺岁愉离开了,但是赵九重没传召那几位还在偏殿等着的大人。
内侍都守在门外,静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殿中传来了声音。
“让沈义伦过来。”赵九重说。
内侍连忙去偏殿传召枢密副使沈义伦,沈义伦在开封府任职多年,若要撤掉开封府尹,自然要先与他商讨此事的可行性。
偏殿中几位大人正坐着喝茶,忽然听到陛下传召沈义伦过去。
一时之间,诸人脸上的神情都有些微妙,纷纷在心底猜测陛下此举的缘由。
待沈义伦出来,内侍送几位大人出宫。
出宫的路上,旁边同行有大臣向沈义伦打听陛下单独叫他过去与他说了什么,沈义伦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了,自然回答得滴水不漏。
建隆二年,开封府尹一职被撤销。
一时之间,一片哗然,朝中有赞同的声音,也有无数反对的声音,尤其是昔日与晋王交好的臣子,反对声尤其激烈。
但是赵九重为此事做了充分的准备,并且意志坚决,开封府尹一职最终还是撤销了,这个职位原本掌握的重要权利,基本集中在了皇帝手里。
已经入了夏季,天气炎热。
朝会结束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圆圆的一个火球一样的东西高高的挂在天上,映衬得天更蓝云更白了。
蝉鸣声在远处的枝头上此起彼伏,热闹嘈杂的市井声隐隐约约从宫墙外传进来。
宰相赵普与开封府知府吕余庆下了朝,一路同行。
他们二人以及当日被单独召见的沈义伦都是跟随皇帝多年的老人,在赵九重还是先朝旧臣时,就在赵九重的幕府中替赵九重做事。
贺岁愉除了病重那一年之外,剩下的时间在开封府呆的时间很少,即便他们这些老臣也只是听说陛下与皇后少年夫妻,曾经共历患难,感情甚笃。
他们几人与贺岁愉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往日里只是听说其为人颇有些离经叛道,并不在意世俗目光,如今方知贺岁愉其人如何。
赵普拢了拢深紫色官袍宽大的袖子,状似闲聊一般不经意间提起:“吕大人可曾听说了洛阳商贸与南阳马场之事?”
吕余庆一顿,慢吞吞颔首:“略有耳闻,听说还在洛阳办了书院。”
赵普道:“如今洛阳至开封的漕运也听说也热闹起来了?”
吕余庆点头,“是。”
赵普捋了捋胡子,“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果真是有些不同。”
六月初二,杜太后在滋德殿离世,赵德昭哭得尤为伤心,在赵九重和贺岁愉都不在家的日子,是祖母一直在照顾他。
七月,赵九重杯酒释兵权。
此后数十年,赵九重开启了他“先南后北”一统天下的宏图霸业。
赵九重出征期间,由皇后贺岁愉监国,宰相赵普辅政,确保后方的稳定以及前线的粮草、药材等军需用品的及时
供给。
何书翠被贺岁愉手把手教了这么多年,早已经能独当一面,贺岁愉便将生意上的事情悉数交给了她。
赵德昭十三岁那年就被贺岁愉丢进了军营,隐姓埋名从基层做起,以如今大宋初立的情况来看,皇帝不仅要会治国,还得会打仗。
贺岁愉有时候一年还见不上他一次,但是每次见他,都觉得阿昭的性格似乎越来越刚毅果决,她期望的就是这种变化,以阿昭原本的性格在太平盛世做一个守成之君绰绰有余,还能落下一个贤德仁厚的好名声,但是在乱世就有些不足了。
所以这是贺岁愉狠心将小小年纪的他丢进军营里磨砺的主要原因,温室里养不出能够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当年跟着贺岁愉一起去南阳并且自请留在那里的陈判官后来也不负贺岁愉期望,成功在南阳的养马场培育出了第一批战马,后来也用在了战场上。
贺岁愉按照她早年的计划,在秦州、灵州、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