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外面,他说还需要买一些护身符和亡灵书,距离洁净帐篷不远,她很快被热情的店主推销起畅销的纸草本,被忽悠着买下好多本,她斗篷下洁白的布料和金项链衬得她高贵而苍白。
少年拦下伊西多鲁斯付款的手,跟店主讲价还价,只拿了其中几本,伊西多鲁斯掏钱付款。护身符店就挨着书店,她走进这座挂满各样附身符的屋中,被几个挂得太低的石头扫过鬓边,伊西多鲁斯望着眼前的精美的石制的荷鲁斯之眼,又摸下腰间的同款。
她摘下来,走向深处。
回到洁净帐篷的时候也没距离多久,她坐在棚下的石头上,黑犬蹲在新抬进来的箱子上似守护似镇压。
少年站在一边,伊西多鲁斯翻阅手中的纸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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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这个住在冥界的公牛,”图特对掌握永恒的冥神说,“我是保护死者的伟大的神,我曾经为你搏斗过。我是终身审判庭的成员。在这个审判庭里,虽然有邪恶的人进行诽谤,诸神设法让奥西里斯战胜自己的敌人顺利通过审判。奥西里斯,我是跟从你的人。”
……
“啊,你们这些在奥西里斯王国里为死者打开大门和开辟道路的神,请你们给我的巴开道引路,以便我的巴顺利进入奥西里斯王国,并且再自由自在地走出奥西里斯王国。在那里没有阻拦我的巴的人,也没有诬陷我的巴的人。我的巴以受称赞者的身份走进,以受爱戴者的身份走出。我的巴的声音是纯真的,我的巴在奥西里斯王国里提出的要求都应当得到满足。我来到你们这里,目的是为了变得像你们一样尊贵。审判官在我的身上没有找到任何过错,因为天平的两边没有出现丝毫的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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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西多鲁斯慢慢读完第一篇,助手走出来时少年喊住他:“到哪一步了?”
助手:“就要缝伤口了。”
“好的。”
“等下。”伊西多鲁斯请他等一等,借来护卫的匕首割断一小节头发。
“请帮我放进去好吗。”
“啊?”
伊西多鲁斯补充:“缠布的时候,请放进他的手里。”
这要求不难办,助手拿了个小罐子把头发泡进油脂中,他没见过会一直苦等着防腐工作的家属,心软了一下:“您要进去看一眼吗?”
“可以吗,我进去看一看吧。”
黑犬跳下来,仗着别人看不见,亦步亦趋跟着伊西多鲁斯进去,防腐台上,赤裸的尸体躺在上面,左下腹切开了一道伤口,防腐师正在用布擦手,看来马上就要缝合了,浓香熏染帐篷,距离尸体越近越浓烈的令人呕吐。
他的表情一直没变,开膛破肚也不会让他感到痛苦了。
她被防腐师请出去,等待缝合后尸体洒满硝石,黑夜的第叁位女神离开,帐篷里早已点上灯,工作完成了,他们还要处理其他尸体。
“要放七十天才能重新缠布,请您七十天后过来吧,也可以让仆人守着尸体。”
伊西多鲁斯也该回家了,少年欲言又止,在洁净帐篷前与她道别。
她摘下兜帽转过身忽然对他说话:“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殿下,如果下次我们有机会见面,我再告诉你吧。”少年落寞一笑。
“谢谢你今天来给我送信,也谢谢你之前给我送信,你想要什么报酬吗?或者我可以把你从你的主人那里要来我身边,在我这里工作很轻松。”伊西多鲁斯认真道谢并询问他的意见。
少年无言,深深向她行礼:“殿下,这是我该做的,我不需要什么报酬。”
“好吧,那再见。”
“再见。”他的声音在夜色中丝毫不起眼,就像他的身份一样。
伊西多鲁斯来到河边,一道黑影背对着她,脚边停着一艘小船,哈普阿蒙转过身问她:“你去西阿努比翁了?谁死了?”
“没谁,回家吧。”伊西多鲁斯避重就轻。
哈普阿蒙低下头,夜色中他不甘心撕裂他的心:“好吧,你上船,我送你回家。”
她公事公办回了句:“谢谢。”
船桨拨水声让她纷乱的思绪全都沉淀在底部,她坐在船上,感觉她好像潜游在河床睡觉或躲避天敌的鱼,随着水流摆动。
姐弟离得近,但是伊西多鲁斯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哈普阿蒙从没有那么委屈又心碎。
“伊西多鲁斯。”他忍不住吸引她的注意力。
“姐姐?”
伊西多鲁斯:“嘘,别说话。”
只有波涛的声音了,他们停在河中央,渔船早已收网回家,捕鸟人也离开,城邦中的亮光都是家的灯火。
密会的人叁叁两两分散在黑夜中,匆匆碰见匆匆离开,他们到了岸边,哈普阿蒙跳下船,扶着他的姐姐小心翼翼下船。
哈普阿蒙眼睛湿漉漉的:“我背你回去吧,你出去了一天。”
“不用,你还是个孩子。”伊西多鲁斯想也不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