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端阳站在原地。
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问题的答案了。
崔明玉有些担忧地看着山下的方向。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绵延不绝的群山,看不见荀家军。
也不知荀淮那边现在情况如何。
净空静静走到了崔明玉的身边。崔明玉微微叹了口气道:“净空大师,你说,王爷的话能起到作用吗?”
“王爷自是比你我都要了解公主殿下的心思,”净空笑道,“崔大人不必担心,公主殿下她能明白的。”
崔明玉一直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些:“希望如此吧。”
他又从自己的怀里拿出那封信来读了一遍。
自从得到了荀淮起兵谋反的消息后,崔明玉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了手下的人。
他将陈冉与安幼禾送出京城,嘱咐他们先回老家躲避一段时间,又遣散了崔府的人。
做完了这些,他才找到了云林寺,拜托净空替他打掩护。
他若回乡,一定会被薛应年找到。
如此看来,还是云林寺最安全。
得知荀淮到达京城之后,他又想尽办法,终于联系上了荀淮。
确认了崔明玉的安危,荀淮先让他按兵不动,保护好自己。
直到昨日,他才收到了荀淮的传书。
书信的内容只有短短几句话,告诉他如果能见到薛端阳,要如此这般。
没有任何前因后果,若看信的人不是崔明玉,旁人还真不一定能看懂。
崔明玉把信收回去,看着净空道:“净空大师,你说这战事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净空看着山下,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对崔明玉道:“贫僧看,就快了。”
陈宴秋撑着脸坐在高处,静静地看着底下忙来忙去的兵士。
他手里捏了一根狗尾巴草,在空中一下一下轻轻晃着,描摹着远处群山的形状。
“宴秋。”
熟悉的声音响起,陈宴秋一下子笑起来。他应了一声,对着地下的人笑:“夫君,你忙完啦?”
“嗯,”荀淮看着坐在山坡上的人,温声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帐子里有些闷,我出来透透气。”陈宴秋从上坡上跑下来,仰头看他,“怎么样,今天是不是一切顺利?”
这几日荀淮似乎在准备这攻城事宜,陪陈宴秋的时间也少了些。
陈宴秋害怕自己在分了荀淮的心,也乖乖地躲到了一边,等着荀淮忙完去找他。
“嗯,很顺利。”荀淮牵起他的手,两个人并排着往回走。
斜阳夕照,从远处传来暖暖的光,落入陈宴秋晶亮的眼瞳,将两个人的影子无限拉长。
路上的人见了他们,纷纷行礼问好。荀淮见陈宴秋一路哼着歌,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不免也勾起唇角来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夫君一切顺利,我就开心。”陈宴秋拿手里的狗尾巴草指了指远方的山川,“夫君你看,这景色真美,以前我在王府的时候都没见过。”
“夫君,若是以后你做了皇帝,能不能带我去看这些山川湖海?”
荀淮笑了:“自然可以。”
“以后这些都是你的。”
陈宴秋听了这话,突然跑到荀淮跟前来。
陈宴秋本来就是柔和的长相,他不喜欢束发,乌发披散,眼角微弯,笑眼盈盈,眉眼生动,就如同春日的桃红。
残阳如血,少年人逆着光,像是镀上了一圈金边。
宴秋宴秋。
他不是秋天。
他是宴请秋天的人,是来自春天的使者,是白昼的雪、晴日的云、远山的风。
荀淮一下子看得有些愣了。
“我不要那些。”
荀淮看着陈宴秋拉住自己的手晃了晃。
陈宴秋对荀淮露出自己的两个小梨涡。
“夫君,我只要有你一个就好了。”
屈蔚坐在桌案旁摇摇扇子,有些狐疑地看着荀淮与陈宴秋。
虽然他们两个平时就腻歪,但是屈蔚今天决定荀淮的心情似乎格外好,也不知道他们俩干了啥。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正胡乱猜测着,就听见荀淮对他道:“明日就要攻城,陛下不用这晚宴,一直盯着我们作甚?”
这也不能怪荀淮,屈蔚就没想过要掩饰自己的目光。陈宴秋本来就有些怕他,被他盯着饭都咽不下去。
“无事无事,”屈蔚脸皮很厚地笑道,“朕只是觉得,王爷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我看陛下也是。”荀淮接道,“明日便要攻城,陛下恐怕势在必得吧?”
“诶,都到这份上了,哪还有退缩的道理?”屈蔚剥了个豆角扔进自己嘴里,“唔,这个还不错,小师父我给你剥点?”
谢泠在人前始终带着面具,因此平时并不会跟他们一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