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在外面开了个铺子,卖的就是这些香皂,生意很是兴隆,可见也是个能干的。”
沈宣见皇后身在宫中足不出户,却对宫外之事一清二楚,心中也是一惊。
连忙点头说道:“是,这些香皂都是鄙人自己制作的。除了宫外出售的那些,还有些新鲜品种。有以牛乳、珍珠和药材制成的香皂,美容养肤,特地献给太后与皇后娘娘。”
“都是些不值当什么的小玩儿意,娘娘们无论自用还是打赏宫人们都是合适的。”
皇后听了,便让身边宫女把沈宣送来的香皂打开了一盒。
她见了里面那些造型别致气味芬芳的香皂倒是喜欢,听了沈宣介绍的那些功用也是心动。于是便递给太后道:“我瞧着这些香皂倒是比内务府送上来的还要好些,以后宫中这些东西,倒不若交给沈哥儿的铺子供应。”
太后仔细看了那些香皂一眼,觉得倒是的确精致,于是便点点头道:“可,你拿主意便是。”
沈宣没想到自己入宫一趟,竟还能得到这样一个御用的差事,心中大喜,立刻跪地磕头,谢过太后与皇后。
这时,太后的寝殿外忽然传来一片请安之声。晋武帝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走到了皇后身边坐下。
沈宣没想到在太后这里竟然还能遇到晋武帝,心下一慌,立刻高喊一声陛下万岁埋下脑袋。
晋武帝先仔细打量了跪在地上的沈宣一眼,才让他起身抬头。
沈宣这才抬起头来,第一次仔细看清了这位皇帝。
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大约五十岁左右,留着两撇小胡子。若是沈宣的父亲沈国公还在,应当也与他差不了几岁。
晋武帝就这么仔细端详了沈宣的脸一番后才道:“你眉眼长得像你娘,倒是不像你的父亲。不过朕听叶大人说城郊安置灾民的点子是你出的,这点你倒是随你父亲,胆子颇大。”
没想到叶大人竟将自己出了主意之事告知了晋武帝?沈宣心中惊讶,同时听到晋武帝口中提起自己的生父生母又有些复杂。
“你父亲年轻的时候性子就十分张扬,天不怕地不怕。他随朕赴宫宴,便说宫宴上的东西都不好吃,也就只有那脆皮乳鸽和糟溜鱼脊尚可一尝。”晋武帝说道:“朕瞧你今日,也只吃这两道菜,是不是嫌弃朕宫里的宴席味道不好?”
沈宣听到这里,才知道为何晋武帝在宫宴上特地赏了自己这两道菜。
晋武帝口中的沈国公,与沈宣是陌生人。而他生父到底什么模样,经过了这么多年,沈宣早就不太记得了。
“陛下,我父母去世时我年纪尚幼,早不记得他们的容貌与性情了。”沈宣对晋武帝说道。
晋武帝怔了怔,看沈宣低着头,目光也不知落在何方,才突然开口问道:“沈哥儿,朕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好好回答,不准撒谎。”
“朕当年贬了你父亲去燕云镇守边境,正巧遇到外族来袭,致你父母兄长阵亡,沈家衰落。你从一个天子骄子沦落乡间,过了许多年无依无靠的日子,你怨不怨朕?”
沈宣咽了一口口水,晋武帝这问题实在太过犀利。
沈国公夫妇和他哥哥都因晋武帝而死,沈宣再是过了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毫无芥蒂?
但晋武帝是当今圣上,自是容不得一句不敬之言。他又说了不能说谎,沈宣若是答得不好,说不好也要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沈宣脑海中仔细思索着到底怎样才能让面前这位帝王满意。
他抬头看向这位已开始步入年迈的晋武帝,他两鬓已经生出了白发,眼中却含着冷峻的精光。
以一人之力在夺嫡中胜出,又大权在握,将大晋朝的命脉都抓在自己手中。
这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招自己入宫之前,怕是早就把自己的一切都查的一清二楚了。
这样一个聪明人,自己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无可遁形,骗他是没有意义的。
沈宣想了想才终于开口说道:“作为人子,痛失双亲,要说我一点儿也不怨陛下,那是我不孝。”
太后与皇后听到此言俱是一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宣。
晋武帝目光闪了闪,又听沈宣继续说道。
“但陛下在朝三十余载,四海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大晋国力富强。作为大晋百姓,我心中又十分感念陛下威德,真心祝福您千秋万载,能保我大晋永远安宁和乐。”
晋武帝沉默了一会儿,双目中露出一丝激赏之意,才摆摆手道:“你若是个男子,倒是能入朝为官,成我助力,只可惜是个哥儿。”
“退下去吧,我怕你再待一会儿,还不知要如何紧张,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沈宣一头冷汗的退了下去,晋武帝最后那话说的虽然犀利,但却并不生气,显然自己的回答他是满意的。
他一路双腿虚浮的跟着内监离开,直到坐到了自家马车上面,才算是有了一些实感。
待马车驶出去以后,沈宣坐在车厢里,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