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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点了祺充仪侍牌子的消息在知颂离开勤政殿后便很快传到了后宫。
永安宫
祺充仪正对镜梳妆,闻言,她喜极而泣:“陛下今晚要来了?”
云栀笑着:“是啊娘娘,陛下要来看您了。”
“好,好,好。”
祺充仪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喜色,连连说了三个“好”仍是没平复自己内心的激动,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犹豫着问:“本宫这身衣裳是不是颜色不够鲜艳,陛下喜欢穿蓝色的常服,本宫也换一身蓝色的襦裙吧,云栀——你去柜子里给本宫挑一件。”
“还有步摇,你去箱子里把太后先前赏给本宫的那支拿过来。”
“这发髻绾得不好,换成……”
一时间,永安宫宫人手忙脚乱。
半个时辰后,祺充仪搭着云栀的手走到了永安宫门前,她眺望着远处,高兴与不安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高兴的是,陛下终于要来永安宫了。
不安的是,她怕陛下发现自己让郦太医瞒着他加重了药量。
可她,只是太想他了啊。
若是陛下问起来,她一定会如实告诉他的,况且,她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既然好了,那加重药量这法子便是对的。
冷风吹在身上,让人瑟瑟发抖。祺充仪吹了一会风,便开始咳嗽,她捂住嘴,唤来一个小太监:“你去前面看看圣驾来了没有。”
小太监应声而去。
云栀见她这样,不由地劝了句:“风大,娘娘不如先回屋子吧。”
“不。”祺充仪摇头坚持,“本宫就要在这儿等陛下。”
她道:“从前是本宫身子不好,不能出来迎陛下,如今身子既然好了,为何还要在屋子里?”
她要向寻常人一样,在宫门前恭迎圣驾。
小太监没让他等太久,只是跑回来时脸色有些苍白,他颤巍巍地跪到地上,磕头道:“娘娘,陛下在来永安宫的路上遇到了方宝林,如今,圣驾已经往昭和宫去了。”
“什么——”
祺充仪顿时一个趑趄,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太监,怒斥:“放肆!你胆敢在这胡说八道,信不信本宫现在就将你送去宫正司?”
小太监有苦难言:“娘娘,给奴才是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拿这种事欺骗娘娘啊,奴才亲眼所见,圣驾确实是往昭和宫去了。”
祺充仪抬起眼眸,怔怔地望着那空荡荡的宫道,白雪堆在两侧,宫灯下洁净的路面仿佛能反光。
眸子中,不知何时沁出了泪水。
这会儿宫中极为安静,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啪嗒——
泪水滴落到了雪地里,瞬间融化消失无踪。
她从前竟不知,被旁人抢走陛下的滋味是这样。
可从前,陛下一向都是偏袒她的。为何今日,这般对她?
方宝林,她怎么敢的!
一个小小宝林,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
淑妃吗?
祺充仪咬紧了唇瓣,眼神中流露出汹涌的恨意。
这一刻,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云栀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各宫听闻陛下点了祺充仪的牌子时,都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但也不免恼恨陛下待祺充仪如此恩宠。可随即,她们又听说方宝林在半道上将陛下截去了昭和宫的消息。
玉照宫
宁昭容好似没听清,让小太监再重复一遍。
“娘娘,是方宝林截了祺充仪的寝。”小太监笑眯着眼道。
她没听错吧?
虞氏竟也有今天?
宁昭容立即朗声一笑:“报应总算是来了,南筝,你瞧瞧,祺充仪竟被旁人截了寝,这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头一回啊。”
南筝无奈地看着她:“娘娘,您别笑岔气了。”
“本宫今儿高兴。”宁昭容满不在乎,大手一挥,“明日给玉照宫的宫人都赏半个月的月钱。”
南筝摇了摇头,认命地扶她坐下,继而思虑道:“娘娘也说是头一回,可曾想过陛下为何会这样对祺充仪?”
宁昭容稍稍冷静下来,她摸了摸下颌,猜测道:“难道是敲打她?”
“可是近来祺充仪并未生事,陛下为何会敲打她呢?”
宁昭容被她问住了。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南筝想一想,道:“若非与祺充仪有关,那是不是虞家那边做了什么惹恼了陛下?”
宁昭容沉吟片刻:“再过几日就是腊八了,这日休沐,陛下也每年都会分赏腊八粥给朝堂上的大人们和后宫的嫔妃,南筝,明日我准备一些礼,趁着腊八,你回一趟施家,将这事儿说给我母亲听,让她和父亲注意一下虞家那边的动静。”
南筝点头,“是,奴婢明白。”
宁昭容看不惯祺充仪,并非是因为祺充仪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