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头有细密的汗,取下腰间的葫芦抿一口,淡淡的蜂蜜甜香驱散疲累。“姜央的好东西真是不少。”
第一次和姜央发生关系的那天晚上,萤火虫成群地飞往悬崖,抛去浪漫滤镜,总要有个现实逻辑。
那晚崖壁忽然间长出一壁的花草植物,可凑得这么近看了,就是什么都没有。
“是幻觉吗?”
“什么幻觉?”余光多出一个脑袋。
桑绿一激灵,寻声看去。“梅姐?真巧!你怎么在这?”
阿梅惊讶,拉拉桑绿的衣角。“我老远就看见你了,还寻思是谁呢?你今儿穿得真好看。”
恭维话谁都会说,但巫山人不会,说好看就是真好看。
桑绿抑制不住勾起唇角,前段时间梅姐还说她天生丑陋呢。“哪有?都是姜央的旧衣服,还是你身上的漂亮。”
梅姐真是个实在人,捏着桑绿的下巴。“这呢,都能捏起好多肉,不像以前,下巴尖尖都要戳出来了。”
桑绿:……
梅姐的手从桑绿的下巴一路捏到手腕。“还有这,这,这,胳膊就是要撑起袖子嘛,砍柴挑水才有劲。”
桑绿比刚进山时胖了许多,全身肉眼可见的圆润,抬起大臂还有明显的肌肉线条,原先还宽松的金手链,已经戴不了了,便宜了姜央。
她勉强笑着,符合巫山人的审美并不怎么让人开心。“是胖了一点点。”
可在梅姐眼里,圆润的桑绿,笑容天然带着幸运感,给人一种她这辈子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美满的喜意。
梅姐惊讶的眼神转而惊艳。“桑桑,你要多笑笑,简直美若天仙。”
桑绿被夸得无所适从,恭维话尚且知道是假的,大家明面上过一嘴也就过去了,但梅姐的夸赞太过了,自己远没到那个地步,有些无功不受禄的感觉。
她强行转移话题。“是嘛,哎,梅姐,你今天怎么来这儿了。”
梅姐抓着桑绿的手不放,又揉又搓的,压根不接她的话,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是啊,你瞧瞧你这手背,都有小窝窝了,女人嘛,就是要像阿札一样,又高又壮,摸起来肉肉的,但都是劲儿。”
要不是梅姐有夫有儿有家室,桑绿快以为她要对自己有想法了。“额,梅姐——”
“阿红胖起来,也是这么好看。”
桑绿一下子被扼住喉咙,看着梅姐期待的眼神。“阿红的事…”
梅姐眼里的光褪去,难掩神伤。“阿札不同意,也是意料到的事。”
桑绿也不好受。“离月底还有一段日子,我再试试。”
梅姐揉捏她的手不放,仿佛在摸曾经的阿红。“最近总是梦见她在哭,问她怎么了也不说,想来是过得不好。”
“梦都是相反的,我回去就问问姜央,她没有以前那么固执己见了。”
梅姐燃起几分希望,又觉得不太可能,轻轻嗯了一声。
桑绿不好再抽回手,任她伤感过往。
“咦!”
梅姐撸起她的衣袖,四个金光闪闪的小字。“怎么画身上了?”
桑绿松口气,终于转移注意力了。“姜央画的,结契的时候还要画全身呢。”
梅姐愣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画全身啊…”
桑绿:“怎么了?不对吗?”
“我也不太清楚,阿札说是就是吧,她肯定是没错的。”
桑绿警觉。“以前,有过这种仪式吗?”
梅姐:“小时候听阿麽说起过,什么全身画符好祭魂。”
桑绿皱眉,梅姐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祭魂?还是借魂?”
“啊,记不太清了,好多年了,哈哈哈哈,桑桑,阿札肯定不会害你的,听她的就是了。”
桑绿没了来时的轻松,抽回手用力擦了擦字迹,根本擦不掉,满怀心事地跟着笑了几声。“梅姐,我们下山吧,寒气重了。”
“哎。”
两人下山,路上闲聊。
梅姐:“小时候一到晚上我们就上来,阿札总是跑在最前面。”
桑绿不停去抹字迹,心不在焉的回她。“晚上?”
梅姐搂着她的手臂,往路的大拐角拽。“你瞧。”
此处偏离崖壁的正对面,却离崖壁更近,没了沉闷的水汽遮掩,崖壁缝隙处似乎有东西?
桑绿打开手机摄像头,放大,崎岖缝隙里,密密麻麻全卡着树枝。
黑黢黢、寸草不生的地方,能生出树枝来?
“那是什么?”
梅姐神秘笑着。“一到晚上,就会发光呢。”
萤火虫飞过,刹那间长出满壁的植物,不是真正的植物,好像是……
桑绿目光一凛,是人骨!!!
——————————————
“乐书记,您好。”
乐清与人握手。“林法官太客气了,我们差不多同年,要不互相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