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白狐不知躲去了哪里,长琴便唤着阿白满院子找白狐。
自那以后大家也都叫它阿白,它似乎也知道大家唤阿白便是在唤它。
眼下听庄姝略带恼怒的声音,阿白机敏地跳下小案。
原是它见夜明珠也稀奇,便伸爪子将夜明珠盖上又抬起,抬起又盖上。一时得趣,玩得不亦乐乎。
室内却因它的玩闹变得忽明忽暗,又恐它把架子打翻,珠子坠地便不好。
“莫要顽皮。”庄姝上前将它抱起来,把自个儿手上的珠子给它顽。
李谡如今已不大管束白狐,白狐倒也识趣,平日不敢在他跟前造次。
只若是庄姝同在一侧,它胆子也大几分,时不时任性一二。
李谡思索少顷,还是将今日推举穆竣领兵南下一事说了。
庄姝微微讶异,继而神色淡淡,“殿下既推举世子定有殿下的思量。”
饶是猜测她会有诸多反应,独独不是这样轻飘飘一句。
“阿姝不高兴?”
庄姝抬眸看向他,浅浅一笑:“后宫之人不允涉政,殿下难道忘了?”这话是太子当日亲口对她说,她一直谨记,一日不敢违背。
李谡喉头一哽。
的确,当日是他亲口说的这句话,可他如今这番用意,难道她还不能明白吗?
平阳王府是她的母族,穆竣他日也会成为她的靠山。
纵使知道如此行事有极大隐患,为了阿姝和她腹中孩儿的将来,李谡却不得不提前谋划。
庄姝又如何不理解他的用意?
她并非铁石心肠,亦感恩太子对她的真心。
不过自古帝王多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当真能将自己的真心交托给太子吗?
第79章
抓捕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次日一早天色尚不分明,安兴坊南边的朱太保府门房上几个小厮刚换了职。
家中家主郎君一概上朝去,女眷们此时都在后院,换职的小厮们便生出几分懒散。
一时刮来寒风,守门的小厮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眼睛,正犯困得紧。
长街忽传来马蹄踏踏之声,听这动静阵仗不小,不由都好奇往外探视。
遥遥见两人打马在前,身后数位铁甲禁军骑马并坐六列,又有一二十个步兵随后。
乌压压的黑衣禁军停在太保府门前,看戏的的小厮们收回先前事不关己的态度,见了这浩大的阵仗心中不禁打起鼓来。
樊九下了马,挎着大刀往太保府门走去。
门房上两个年岁小的小厮见他肃容又来势汹汹,便都生了惧意。
四人中年岁稍长的一男子点头哈腰上前道:“不知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我家家主与郎君已上朝去了,府中惟有女眷……”
“朱四娘可在?”樊九打断他的话。
那小厮听他提及四娘,眸中闪过惊异之色,见他似要硬闯,不由上前拦了两步,好言道:“将军且等小人禀了夫人……”
樊九不耐,将太子玉牌往他眼前杵了杵,厉声道:“我等受太子之命前来捉人,你要阻拦不成?”
见玉牌犹见太子。
几人忙跪地行礼,嘴上只喊:“不敢不敢。”
步兵们分两列把守在太保府门前。
四个门房的小厮早早退到一旁不敢作声。
樊九领着数十人进了府。
外院的小厮听闻动静,忙去后院传信。
如今府里掌家的是秦氏,便是朱四娘的亲娘,亦是太子妃的嫡亲舅母。
进来府中老夫人身子不大好,秦氏一早便去老夫人院中侍奉汤药。
眼下听闻婢女来报:“夫人,太子府的右卫率拿着太子的玉牌来咱们府了!说是要寻四娘,夫人快去看看罢!”
那人显然也被樊九一行的气势威慑,一通话说得又急又快。
秦氏听闻太子府派了人来寻四娘不禁心下一跳。
“可知他们是为何而来?”
那婢女摇摇头。
秦氏心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