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立马打开了投影仪。
幕布上,很快有了画面。
急救中心的手术推车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
猩红的血,异常鲜艳。
几名胆小的容家人吓得猛一哆嗦,闭上了眼睛。
容墨渊瞳仁一缩,声音裹着极重的怒气,“容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容止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瞳眸黑沉,“慌什么?”
容墨渊心跳加速,太阳穴重重地跳了两下,“就算你把当年事故的所有照片都翻出来,那又怎样。”
白头发的长辈跟着瞪眼,“容止,你这是要让大小姐不得安身吗?”
容止勾了勾唇,低沉道,“不让她安身的是你们。”
他目光一沉,语气加重了许多,“你们若心里没有鬼,就给我好好看完。”
容墨渊站在原地,眉头深锁,仿佛两道山峰在他额头上凝聚。幽深的眼瞳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充满愤怒,眼球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直视着那个让他怒火中烧的容止。
他嘴角紧抿着,下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容止,你再这样,我真的不客气了。”
容惠安后背一阵阵发寒,冷得她双手抱臂。她看向容墨渊,张了张嘴。
容墨渊狠狠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容惠安重重咬唇,口腔里迅速蔓延起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来。
黑衣人又按了一下遥控器。
幕布上出现了一张尸检报告单。
上面的字体一点点拉大。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了死亡原因上。
氰化钠中毒。
五个黑体大字,如明晃晃的尖刀。生生扎进了众人的眼睛里。
“中毒?”
“怎么会这样?”
“大小姐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她明明死于车祸,大家都看到了啊?”
“容止敢把这些东西放出来,显然是实打实的真相。”
“可老爷子那样睿智的人,怎么可能查不到这些?”
“万一是有人刻意掩盖,那可就说不定了。”
“大爷和二小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我看就是容止不甘心把容家的一切拱手相让,所以才挑事。”
“也是。要真是这样,老爷子在世时他为什么不说,偏偏要到这个时候说出来。”
“难怪老爷子一直不肯和他相认。他那个父亲……”
众人窃窃私语。
容止神色微敛,寒漠出声,“容墨渊,你现在说,我依然可以饶你不死。”
容墨渊脸色黑沉,“我说什么?”
容止冷厉道,“不说,那就接着往下看。”
黑衣人指尖轻触,幕布上出现了一个六十开外的女人。
容惠安看到她,就像见到鬼一样,吓得捂住自己的眼睛。
“她……她不是死了……吗……”
容墨渊咬了一下后牙槽,低声怒斥,“你给我出去。”
容惠安听到这话,犹如听到特赦令一般,咬着唇角,匆匆朝门口奔去。
一名容家下人拦住了她。
“你……”容惠安神色一惊,心里愈发慌乱。
“容惠安,没想到我这个老婆子还活着吧?”
嘶哑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
容惠安吓得呼吸骤停,后背冷汗沉沉,额角滚下了大团大团的汗珠。
众人亦是如同雷击,惊愕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幕布上的人。
这个人,他们都认识。
容晟身边的贴身佣人,也算得上是他的暖床人。
容墨渊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胸腔内掀起了一场风暴,带动着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动。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如同古老的树根在皮肤上蜿蜒。
大厅里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张力,他压抑已久、此刻终于爆发的怒气。
“容止,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你想要什么,我让给你就是。”
“让给我?”容止嘴角圈出大团的嘲弄,“我只是拿回原本属于我妈妈的东西而已。最重要的,让真正害死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容惠安的大脑像被一道闪电劈过,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转瞬之间,她跌坐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如此情形,引起了众人的怀疑。
难道,容兰的死真的和她有关。
容墨渊垂眸,狠狠剜了她两眼,怒斥,“还不快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话语间,他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与额头上因愤怒而更加明显的皱纹交织在一起。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愤怒而变得沉重。
每个人的呼吸又沉又痛。
容惠安猝然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