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行字都展露他眼底。
姬君凌清冷的眉眼半垂,定定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字迹。
“别乱看!”
洛云姝试图合上册子。
姬君凌薄冷的眼帘掀起,意味深长地幽幽望了她一眼。
他的目光晦暗得吓人。
他将狼毫笔轻轻递到她嘴边,洛云姝没意识到,张口将笔咬入才后知后觉,咬住的瞬间她抖了下。
姬君凌俯身看着平躺的她,以如此姿态和他对视让她倍感羞耻。
这样的僵持中,姬君凌按着她,目光不放过她,蘸了墨汁的粗笔一笔一划地在书册上留下属于他的字句,遮去旁人来过的痕迹:
“您看清楚,我不是他。”
洛云姝一愣,才惊觉自己适才失控时说出了多么要命的话。
姬君凌随后的话更要人命。
“他曾来过又如何,从今往后,您这里只能有我的位置。
“别再想他。”
荒唐的话语和强势作风让他们在灯下有悖伦常的相拥有了更见不得光的禁忌意味,洛云姝听得几欲晕厥。
“我不是……”
她想解释,好封住他一句比一句荒唐的话,姬君凌却似乎不想再她说话,按住她,又是重重的一笔。
这一笔弄得洛云姝彻底乱了。
令人着迷的快意节节攀升,她变了念头,不再打算解释。
误会了啊,也挺好的。
-
“郡主,长公子差人送来东西。”
“不收。”
“郡主,长公子求见。”
“不见。”
“郡主,您看……”
濯云为难地来来回回,窗前半卧的女子依旧不为所动,手持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动,淡然如山间的流云。
慵懒淡漠,仿佛不会为谁停驻,耳垂却晕开淡淡的胭脂色。
濯云目光停滞了须臾。
自打三日前长公子在山庄留宿了一日,一切就变了。
那夜她受在外面,听到断断续续的低泣,还有一些从未听过的动静,仿佛有人在用手拍打溪岸边的石头。
她隐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破晓时分,屋内传出女子沙哑无情的声音:“你可以走了。”
二人不知说了什么,长公子衣冠齐整地从阁中出来,气势淡漠如初,可清冷如竹叶的眼梢染上一抹餍足的红。
颈侧还有一道抓痕。
濯云大为震撼,她在姬家待了许久,印象中那位长公子无论是五六年前仍为文士还是后来成了武将,都是冷然清濯的性子,仿佛山巅霜雪。
这样的人竟染指父亲的女人。
甚至堂而皇之地在父亲歇过的榻上彻夜占有着曾经的继母。
濯云还记得那日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