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心里另有一套账如果把这件事报上去,对他们来说不会有任何好处还有可能被上级一层一层叱骂惩罚,最后无非多派几个债务处理人来帮忙。但是看这两位动手时游刃有余的状态就能想到不管来多少普通士兵结果都一样,损失只会越来越多然后堆在他们这些导1火1索头上。
但是不报上去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训斥和惩罚更不会出现。反正这两个年轻人只是小住,退上一万步讲,就算他们看中这顶帐篷打算常住也无所谓,军官们只管看到报告就能满意,没人会亲自跑到现场看看驻守的士兵有没有认真工作。所以最优的解决方案正是瞒下此事,要么等稻妻人自己离开,要么小队自行另换个驻地驻扎。这样一来你好我好大家好,也不必再挨第三次乃至更多次胖揍。
流浪者深知这些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把他们扔在沙滩上晒太阳就懒得管了。
我下去抓条鱼。枫丹的海里渔业资源丰富,但他认为二百是普通人,她能在水下自由呼吸,也承受不住水体底部骤升的重压,还是算了吧,她只需要保持住呼吸别停就行。人偶少年在二百惊讶的眼神里一个猛子扎进深海,也就下去又上来不到十分钟的功夫,他便拖着条几乎与自己身高等长的鱼重新出现。
不要吃生鱼,他直说结论懒得解释原因。
想要让饲养的人类活久些就别总给她不合适的食物,虽然稻妻人偏爱生食但在他这里不行就是不行。
二百倒是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稻妻生食的习惯源自于燃料不足。山是有主的,山上的一草一木也都有主人,平民哪怕捡根枯草也是犯罪,这种情况下别说煮饭,能凑够冬季取暖用的柴火就谢天谢地了。
喝冷水,吃生食,最糟糕时人活得就跟路边的牲畜一样。
流浪者熟门熟路升起一个火堆,哐哐几下就把鱼变成各种鱼块,鱼头扔给山崖下还在晒太阳的愚人众们,其他垃圾就地挖坑掩埋。
盯着他杀鱼欣赏了一会儿,二百搓搓手上前帮忙烤鱼。她没有干坐着等吃的习惯,手艺虽然一般至少能把东西平安成功的加工成熟食,野外露营这就足够了。
注意到她出现在自己身边帮忙,人偶少年低着头翘了翘嘴角,说话仍旧不留情面:难吃我可不答应,浪费我抓鱼的时间。
女孩子从神之眼里摸出枚香辛果捏烂抹在鱼肉上:你在须弥住了这么久,难免口味受些影响,应该能吃辣吧?
他当然吃不了,绝大多数稻妻人都不太能吃辣,舌头也跟猫似的超级怕烫。但输人不输阵嘛,流哥梗着脖子绝不认输:哼!
二百贼兮兮的又摸出两枚香辛果继续:不能吃辣及时说哦,我又不会笑话你。
你就不能安静点吗?流浪者翻了个白眼,蹬鼻子上脸说得就是这家伙!
新鲜香辛果的辛辣味并不重,二百的目的也不是辣哭同伴,看上去红彤彤挺唬人就停下动作,将鱼肉穿在树枝上架在火边慢慢烘烤。
很快蛋白质与油脂成熟的香味飘散出来,无忧无虑的鸟雀顺着味道飞来,有的落在枝头有的深藏草丛,窸窸窣窣探头探脑垂涎欲滴。
上次心平气和坐在一处烤东西吃好像还是在踏鞴砂,异瞳少女一边走神一边不断翻转树枝。
枫丹生活着不少稻妻人,都是无法接受眼狩令和锁国令提前迁移走的。不管在什么地方打工流哥都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人,他把自己所知道的名单甩给二百就不管了,反正关心在乎稻妻人过得好不好的又不是他。
二百对他的字迹非常熟悉,再潦草也能看出个一二三。薄薄一张名单并不长,看完后她放下纸叹气:当初父亲母亲考虑过要不要带着我和兄长,还有多摩搬到枫丹或是璃月去住的,可惜还没来得及商量出结果就出事了。
人偶少年垂下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艰难的从牙缝儿里憋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很抱歉,擅自把你的另一位兄长换了个形态。
那个时候他是有点嫉妒的,说来好笑,近乎永生的人偶居然会嫉妒一个已经作古的人类。
哼哼,二百哼了两声不做应答,擦干净左手搭在佩刀的刀首上。
鉴于那股做错了事的心虚哪怕被塞了块最红的烤鱼流浪者也没出声反对,潸然泪下啃完虽然微辣但仍旧仿佛下了毒的食物。
吃过饭人偶少年起身去收拾从愚人众士兵们手里征用来的帐篷,这东西统一制式,中间竖着根又粗又大的金属柱子,底端连接阀门,加热器和水源都埋在地下,四周三面围上蓝紫色防风布就算完成。也就枫丹温度适宜,比须弥低但又高于寒冷的那条线,不然就这么顶四处漏风的破帐篷躺上一夜至少折寿半年。
二百被勒令远离任何阀门和金属连接件,她只能坐在帐篷外支着下巴看流浪者飞上飞下的忙。
哇!这家伙居然还会缝纫?帐篷四周裂开的口子被他三下五除二就缝在一处,很快毛毛糙糙歪歪扭扭的帐篷就变得方方正正整洁干净。帐篷内多垂下来一道布帘,方便暂住的人在心理上更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