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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o4章(1 / 2)

时彧又提出,他可以先率轻骑突袭北漠,驻扎于夏川,待后方补给就位之后再开仗。

这少年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眼中闪动着战前必胜的光芒,实在是神采飞扬,极富感染力与震撼人心的力量。

陛下扶案起身:“好,时彧。此仗你能得胜,朕就归还你骠骑的金印紫绶,加你父公爵之位。朕可不轻易许诺,你如做得到,朕就再赐你一块免死丹书铁券。”

“臣拜谢陛下!”

时彧胸中激流涌动,即刻行礼谢恩。

回到帐中时,沈栖鸢已经醒了,正在行军床前梳理自己柔顺的长发。

只是精神恹恹的,好像没有几日没休息够了似的,眼底泛着一缕乌青之色,那搭着梳篦的手,也无力地轻颤,一下一下,梳得万分乏累疲倦。

忽有一只手笼了下来,夺走了沈栖鸢掌心的篦子。她惊讶地一仰眸,迷蒙的双瞳含着水色,氤氲成无边春情,看着就像沉浸了雨露之中难以自拔的模样。

时彧握住了她的篦子,抿了唇,心底充满了爱怜:“我来吧。”

沈栖鸢身上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就放任了他胡作非为。

可时彧就是再有心,他也是个行军打仗,对生活琐事过得非常马虎应付的粗人,这替女子挽发的重任,他实在是做得不够好,几回扯住了沈栖鸢的头发,痛得她轻轻嘶气。

时彧汗颜地道:“阿鸢,我们还是生个儿子好不好?我怕我以后做不来给女儿梳头的事,仔细想想,我这个人从小就让人伺候惯了,自己照顾自己时,又特别不拘小节,哎,要是有了女儿,我得养她,要是把她养得和我一样粗糙,岂不白白浪费了阿鸢和我天生的好皮囊。”

沈栖鸢听到他浑说生儿育女的事,早就红了两靥。

只是听完了,少不得要提醒他:“我们还没有成婚。”

他要去北伐了,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战事凶险难测,就是常胜将军,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安全无恙地从战场回来。

自古以来,无定河边不知掩埋了多少具枯骨,他们也都曾是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沈栖鸢知道他今早再入王帐,一定是向陛下请命去了。

时彧曾说,等他北伐,他们就成亲。

从前或许不觉有什么,当战事近在眼前时,她却突然生了一丝畏惧。

她害怕那个万一的可能,害怕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再度被夺走,这样的恐慌,与当年父亲被诬陷身死,她流落乐营时几乎一模一样。

那个后果,实在不可承受。

时彧早已将她一把横抱了起来,揣进了胸口,面对沈栖鸢的自扰,他显得异常冷静,他都能令陛下心安,如何不能令沈栖鸢也放心。

“沈栖鸢,你男人没那么不中用,不论是在榻上,还是在床下。相信你看人的眼光,嗯?”

沈栖鸢咬唇:“知道了……”

还有些放不下心,委屈的模样。

时彧爱不释手地抱着心上人出了营门,此刻的乌云盖雪正在一棵亭亭如盖的老松树上拴着。

喂了一夜马草,乌云盖雪和它的主人一样精神奕奕,时彧小心地扶着沈栖鸢上马背。

沈栖鸢坐上了鞍鞯,时彧从身后也随之上马,乌云盖雪在主人面前温驯无比。

“乌云盖雪是我的生辰礼物,母亲送给我的,我和它自小一起长大,比兄弟还亲。沈栖鸢,抓着缰绳,不要害怕,感受一下,它很喜欢你的。”

少年男子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脊,亲昵相依偎,在她身后循循善诱。

沈栖鸢颤颤巍巍地遵照时彧的说法,抓住了乌云盖雪的缰绳。

这匹神骏的,可日行千里的宝马,脾气丝毫不烈,只要是主人载来的人,它都全盘接受。

沈栖鸢轻轻一拽马缰,它就如有灵性般,洞悉了女主人的心意,拨转了方向,往前走动起来。

她惊喜交织,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它真的好乖。”

时彧与有荣焉地环住她腰身,眉眼上扬:“当然了,马和主人一样乖。”

他?

沈栖鸢想起不堪回首的昨夜。

时彧可着实谈不上这个字。

她在前,控制着方向,时彧在身后踢动马镫,为她调整速度。

走了一圈下来,沈栖鸢对控马渐渐有了些心得。

看她如此欣喜好奇地模样,时彧忍不住翘起了唇角:“是第一次上马?”

怪不得。

沈栖鸢正兴头上,听到他问,便也语气随常地摇首回应:“不是的,我坐过伯爷的马,他带我跑过……”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身后的气场大抵是变了,连空气都停滞了流动。

沈栖鸢聪明地止住了话题,几乎不敢往回看。

时彧控制心神,勉强能稳固住道心,逼着自己不去吃亲爹的醋,但一想到他们有段他所不知的过往,时彧总是难免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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