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没有近视的困扰,上了年纪,爱看书的温总鼻梁上倒是多了副眼镜,也添了几分洞悉事世的睿智和淡然。
韩奕笑吟吟地冲厨房里招呼了一声,说是可以起菜了:知道两个孩子来得及回家吃饭,他特意叫了米其林餐厅的厨师团队上/门/服务。
庄青裁正儿八经地算清了桌面上的筹码,不忘把赢来的死死护在怀里,生怕被谁偷走几个似的:“韩佑,纤纤,你们把行李放好就过来歇着吧。”
席初晚打着呵欠给庄青裁转了账,随即望向韩佑,问他有没有带些隆滨的特产回来,一点没给亲儿子留颜面:“你这段时间没欺负纤纤吧?我怎么感觉纤纤都瘦了,是不是你偷懒,没给纤纤好好做饭……”
熟悉的家庭氛围,温廉纤小幅度扬了扬唇角: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也对。
自己和韩佑结婚属于“内部消化”,当然什么都不会变。
*
许是为了让两家人都自在些,庄青裁没有让负责家政的阿姨过来。
吃完饭,韩佑很自觉地收拾碗筷。
温皓白站在一旁搭了把手,随后,冲温廉纤递了个眼色,又叫上韩奕,三个人去书房里聊起览星文投运营方面的问题。
温皓白和庄青裁都是喜欢看书的人,因此,温宅的书房面积很大,两面墙都做了胡桃木的立式书柜,还有木梯靠在书架旁,方便取阅高处的精装书籍。
或许弥漫在空气中的木头与纸页香味无端显得清冷,温廉纤坐于灰色天鹅绒的扶手椅中,总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好在,对于温皓白的考验她早有准备,回答起来还算流畅,只是在聊到最近的合作时被“过来人”抓到了漏洞:“为什么不找个经验更丰富的律所?”
温廉纤老实回答:“因为德胜律所的创办人是我认识的一个学长,我信得过他。”
无论是工作还是结婚,她更信得过熟悉的人。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温皓白满意。
但他没有直接否定温廉纤的做法,毕竟,女儿也在生意场上历练过一段时间、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不一定事事非得向他的“不近人情”看齐。
韩奕也在旁打圆场:“法务咨询而已,只要对方尽心尽责就好,其他的都不是大问题——觉得不合适,合约到期换掉就是。”
温廉纤点点头。
闲聊间,韩佑敲门送进来三杯刚做好的饮料。
隐隐闻到了咖啡香味,温皓白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对待女婿的态度并不算热情:“我不喝咖啡。”
韩佑将其中一杯摆到他手边:“妈说你最近胃不舒服,我泡的普洱。”
温皓白应了声,低头抿茶,算是对他的细心给予肯定。
韩奕则拧起眉头:“我不喝茶。”
韩佑还是递过去一杯:“参汤。”
“那肯定很苦吧?”
“席女士吩咐的。”
搬出席初晚,韩奕便没辙了。
他苦笑着接过来,又看了眼木质托盘里留给温廉纤的那杯饮料:“你给纤纤准备了什么?”
韩佑将瓷杯端给妻子,情不自禁地盯着她笑:“苹果美式,热的,加了一点肉桂粉。”
无可挑剔的体贴。
温廉纤轻声道谢,喝着合乎心意的冬日暖饮,耳尖泛红。
韩佑语气平静:“不客气。”
听起来生疏的字眼却承载着拉扯不断的情丝,连两位家长都看不过去。
温皓白轻咳一声。
韩佑及时收敛目光,离开了书房,并没有留下旁听的意思。
然而。
温皓白却不是这个意思。
他盯着女婿快步离开的方向,转而嘱咐韩奕:“……下次让韩佑过来一起听吧,都已经是一家人了,不用避讳,正好,他也能学着点。”
韩副总被参茶苦得五官皱成一团,连连咋舌,还不忘说好。
温廉纤却睁大眼睛:让韩佑来听他们聊生意场上的事?莫不是,父亲真有让他以后进阅川集团做事的打算?
她内心疑惑,却碍于韩奕还在场,没好意思将话挑明。
书房外。
给家里三位“大忙人”送完饮料,韩佑也没忘记坐在沙发上刷剧聊天的庄青裁和席初晚,折返回厨房做了两份阿芙佳朵。
席初晚用小叉戳着浸没在咖啡液里的冰淇淋,不满撇嘴:“怎么只有一球冰淇淋啊?”
韩佑嗔怪道:“你少吃点儿冰淇淋吧,不然下次体检,血糖又要高了。”
席初晚的真爱是冰淇淋,每每丈夫和儿子都不在家,她连饭也不好好吃,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吃完一大桶家庭装冰淇淋……这两次体检查出了一点小毛病,也依旧管不住嘴。
对于儿子的劝诫,她不以为意:“你少管我,我和你爸会相互监督的。”
韩佑无奈叹气。
憋笑半天的庄青裁插了句话:“我有时候觉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