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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o章(1 / 2)

“是吗?这命给你要不要?”林清弯起眼睛。

郦径遥笑得欢快,声音也顺畅了许多,他摇头道:“我不要,老夫好歹,自在过几年……风光过几年…… 你,一辈子……小心翼翼……还是逃不出……”

林清微笑道:“个人有个人的命数啊,郦大人,我林安晚就这个命。”

大概没想到来送自己最后一程的会是林清,郦径遥原本绝望的脸上现出一缕落寞和一丝欣慰,突然他好似想到什么,他对林清说:“张云深说林可言反了,你不要……信。”

“嗯,”林清哽咽点头,“我不信的。”

“另外,如今,我好像想起什么来了,张云深,他,他……他微不足道,他是个小人物…… 林安晚,他是个小人物…… ”

“什么意思?”林清追问,“他和林可言是挚友,还有夏炎,也算是个人物了。”

一抹诧异从郦径遥眼中掠过,他否认道:“不,张云深,不认识夏炎。”

他说,“他们从未见过面。”

林清脑海里劈开一道惊雷,他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郦径遥好似已经透支了所有气力,喃喃自语道:“张云深曾说,他想见见夏炎……他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就疑惑,原来他,从没见过,从没见过夏炎啊……”

说罢,郦径遥露出泫然笑容,眼眸倏尔睁大,身体朝上耸了几分。

“爹爹!”小儿冲上前来,抱住郦径遥,哭道:“爹爹!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林清早已呆若木鸡,那三人中,竟没有张邈……

三个挚友中,竟没有张邈!

不知何时,林清的手被郦径遥紧紧攥住,攥得他生疼,他想问什么,却见郦径遥早已怒目圆睁,说不出话,一手抓着林清,一手抓着他小儿,眼底满是恳求和乞怜。

林清不由得落下了泪来,啜泣道:“郦大人,放心去吧,公子有我,有我……”

手上的力度一分一分地减轻,最终那只苍老的手松开了林清,林清却在其坠落时刻握住了它。

所谓世事如棋局局新,人情似纸张张薄,濒死时刻,无一旧友前来探望,可昔日仇敌却为自己的送终之人,托付之人……当最后一丝光芒湮灭在释怀的笑容中时,郦径遥此生的命数,便也到此结束了。

林清在少年的哭声中起身,盯着郦径遥的尸身,他默然不语。

“走吧,孩子。”

他朝少年伸出手,“今后你便跟我过。”

小儿泪眼朦胧,哭道:“可爹爹还未下葬……”

“我自会安排,你跟我走吧。”

小儿抿了抿嘴,最终伸出手。林清牵他离开这破落房屋,对在外边守着的一名小厮道:“喊几个办白事的,将里边的人安安稳稳地下葬。”

“得嘞。”

林清牵着少年上了马车,少年惶惑地坐在他身边。

“我们去哪里?”

林清双眸含泪,笃定道:“回家。”

第104章 第一百零三章 是我当初没有带回的你……

回到隋府, 林清见书房掌了灯,便知道隋瑛回来了。橘光漫开夜色,他让少年等在外边, 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隋瑛放下了手中的书,从案后抬头。

“回来了?”他身上官服都还没换下,面前全是折子。

“郦径遥死了, 就刚才的事。”

“嗯。”隋瑛点了点头,“必然的事。”

林清道:“那时在诏狱里,他就关在我隔壁。”

顿了顿,好似极不愿意回忆似的,他继续说:“时常, 他叫我动一动眼珠子,他怕我死了。他说我死了就没人陪他了。”

隋瑛没有说话,只是黯然垂首。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是非善恶,有的不过是立场。郦径遥并非没有才干, 也并非没有本事,也并非不忠君不爱民。他贪,但他也做事。他有过, 却亦有功。他是敌人,却也是诏狱里林清唯一的陪伴。

只是隋瑛还是第一次听到林清谈论诏狱里的事, 他感到一阵心痛,这两个字都是他不愿意提及和思量的。从案后走出来,他轻轻握住了林清的手。

“他还有个小儿, 十三四岁, 名唤郦椿。”林清将眼目望到一边,淡淡地说。

“他在哪里?许是可以接济一番。”

“我把他带回来了。”林清仰头看隋瑛,竟因紧张不自觉地咽了咽嗓子, “就在外边。”

他知道隋瑛心善,接济帮扶之事是断然不会拒绝,可问题是,如今隋府里有他这样一个罪臣之子,又来一个,就是林清自己也觉过分,他心忖若是隋瑛表现出为难,他就想办法把郦椿弄到岐王府去。

可隋瑛却出乎意料地亮起了眼睛,“这样吗?如此也好,这孩子也莫要在外受苦了。”

“你,你不为难?”林清讶异地看他。

隋瑛摇了摇头,“不过是多一副碗筷而已,只是这小儿过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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