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心里没数吗?”宋薇薇的声音又气又急,多年修养差点毁于一旦。
罗母:“你…”
“行了,有完没完,都别吵。”
几名民警把两个几乎要扭在一起的人分开。
范东拽过宋薇薇。
“现在争论这些没用,等孩子醒了再说,我已经叫了120。”
安抚中心虽然也算是医院,却没有做缝合手术的资质。
罗母:“你们这是出了事想往外撇责任?”
范东:“您放心,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会撇清,治疗产生的一切费用我们都会承担。”
站在他身后的宋薇薇撇了撇嘴:“说到底,就想讹人。”
“小宋…”范东想阻止她压不住的不满,却没能来得及。
这句嘀咕被罗母听见。
“我讹人?今天我把话放这里,钱我一分都不要,只要打死那只攻击我儿子的疯狗。”
刚刚跑上楼,听到这句话的米那米当场愣在原地。
从小到大他接触过无数人类,也许是范东把他保护得很好。
这是他第一次从人类脸上看到对狗的厌恶和恨意。
米那米:“德龙不是疯狗。”
这声犬吠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民警上前一步。
“是它吗?”
“不是!”
中心这边的人异口同声,宋薇薇更是蹲下抱住米那米。
罗母扫了一眼:“不是这只,咬伤我儿子的是只德国牧羊犬。”
民警看向主事人的范东。
“那只狗在哪?”
范东脸上的表情依旧冷静如常。
“德龙为了救要跳楼的这个孩子,受伤了,现在在医务室。”
罗母:“就是趁乱被他们藏起来了。”
民警:“这样吧,孩子是在你们这儿出的事,你得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咬人的狗我们也得带走”
米那米:“不行!”
范东也拒绝:“我跟你们去,德龙不能给你们。”
把狗带走的后续风险太大,他不会让德龙离开中心。
赶在对方好脾气耗尽前,范东将助手提前准备好的资料递过去。
“这是我们中心的营业资质,这上面有每只狗的证书。德龙是我们这里的安抚犬,证件齐全。你们没有权利从我这将他带走。”
民警接过资料翻看拍照。
“这些你都拿着,但是狗也得带着,有证不代表它能随意咬人。”
宋薇薇又一次站起来。
“要我们说几次,德龙没咬人是在救人!”
人类争执不休,强迫自己冷静的米那米敏锐地发现躺在地上的孩子眼皮一直在轻轻颤动。
这是…
“爸!”
米那米抬头冲范东叫了一声,紧接着跑到罗苏逸恒身边。
“他醒了,在装睡。”
“离我儿子远点。”罗母看它冲过来,抬脚就踹过去。
范东惊呼“米那米!”
边牧敏捷性在犬类中堪称第一。
米那米一个闪身躲过罗母的高跟鞋又跑回范东身边。
“爸,那孩子在装睡!”
怕范东不懂,他倒地闭眼再起身。
两三次重复之后,范东明白了自己儿子的意思。
“罗苏逸恒,你醒了吗?醒了能告诉警察叔叔刚才发生了什么?”
轻呼一口气,罗苏逸恒缓缓睁开眼睛。
第一次面诊罗苏逸恒,范东就评估出这孩子患有边缘型人格障碍。
然而当他将这类病人有自残自伤、情绪不稳定甚至具有反社会人格等潜在倾向跟罗母详谈完。
罗母却对他提出让罗苏逸恒休学并送去精神科医院接受治疗的这一诊断嗤之以鼻。
对心理医生来说,精神诊治最大的障碍往往不是不配合的患者,而是不肯相信自己家人患上‘精神疾病’的亲属。
所以在罗母一次又一次反驳“我儿子没病不会跳楼自杀”、醒来的罗苏逸恒微勾嘴角淡漠摇头说“我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脚好疼”时,范东的神情并没太过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