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窦长忌停下敲击赌案的手指,转而弹了弹袖上金线,他抬头,笑意盎然“听秀爷的,最后一局。”
他伸出手,托住楼枫秀手背,带着托盘,整个叩上去。
紧接着,身后托银的手下鱼贯而来,千两银子明晃晃堆满了半张赌桌。
“窦爷,一盅千两,您可无悔?”庄家道。
“无悔。”
盅开。
赢了。
十倍。
“恭喜窦爷!得银万两!”
周围赌客像被点燃般发了疯,红着眼尖叫连声不迭。
楼枫秀被尖叫嗡鸣声塞满双耳,可窦长忌抬眼望向自己,声音低缓却足以穿透嘈杂。
“你瞧,我就是有绝地翻身的本领。”
荣爷不愧是庄家,输了万两银,却不觉得难过,当即引人去去抬银子。
窦长忌对那台前庄家交代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须臾,楼枫秀听见庄家唱道“尊客赏银百两!”
赌局上散乱的百里纹银,被推杆流畅聚拢,紧接着,尽数推到楼枫秀面前。
楼枫秀情绪并没有十分复杂。
唯一的念头,是天黑了,他必须得回去和阿月雀雀李大娘一起吃晚饭了。
“我今日有事,现在就走,烦你帮我转达荣爷。”他对庄家道。
庄家忙着清点赌案,信手一挥“行,去吧。”
楼枫秀转过身,被身后探头探脑的打手同僚围得水泄不通,赌坊中十号打手,眼馋百两纹银引上前来,通通盯着他满怀热切的嫉恨羡慕“这孙子真他娘走运!”
“嘘,窦爷刚刚喊这孙子喊爷呢!”
“让开。”他道。
没人动,其中一个横眉竖眼的开口“别急走啊兄弟,没这个规矩。”
“什么规矩?”
“不懂?”
“不懂。”
“大家同僚一场,还要我来教你规矩?你装什么孙子!”
楼枫秀脸色一沉,却没人怕他,当赌场打手,哪个不是横的?
“秀儿,秀儿!”老杜挤了半天才挤进来,及时制止纷争,把楼枫秀挡在身后,解释道“他才来几天,懂什么规矩?放心吧,今天在场的兄弟,谁都不能落空!”
他扭头嘱咐楼枫秀“你快拿出二十两银钱,让大家伙分了去。走出这个门,打哪来的银钱都好说,可在场中得赏,规矩是见者有份!”
“噢。”他点点头。“让开。”
“”
楼枫秀不耐道“不是分银子么?我是银子?”
此言一出,打手默默分开两道
“不是,秀儿,你走了还怎么分”
人刚走出去,老杜话还没说完,十号人集体一哄而上!
那群背地骂孙子的同僚通通改口“秀爷威武!”
老杜在期间叫嚷的最响“别抢别抢,这我兄弟的!我来分,让我来分,说了别抢!操,给我留点!”
老杜刚被人挤出激烈的争夺, 只堪堪抓住一锭银钱,正为自己半废的胳膊痛心,一回头, 却没看见楼枫秀。
找了半天, 才瞧见楼枫秀走出了赌坊, 挤出人流,追出坊外,痛心道“你怎么回事, 脑子被驴踢了?先让我多拿点再让人分不行?”
他掂了掂银子,好在满意重量“你说这小子还真混出人模人样来,那豪爽劲, 谁还敢信他之前那副窝窝囊囊豆芽菜的德行?”
“别跟着我。”楼枫秀走的飞快,理也不理。
“你急匆匆要往哪去?”
“回家吃饭。”
“别啊, 今个冬至,荣爷稍后清客,请所有人去东西楼呢。正好,二撂子在那倒泔水,咱们好久不聚。”
“不去。”
“我看你脑子真是坏了, 家里能有什么要紧的?好东西白给都不吃!”
楼枫秀跟听不见似的,借着长腿走的飞快。
老杜追不上, 急的在后头骂“你他娘的, 跟你说话呢,走这么急, 家是有婆娘等你是怎地?”
楼枫秀诡异的觉得脸热, 他拧过头来威胁“你再胡说,我打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