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脸上的笑意变浓。
谢观怜疑惑地看着他,既不打算往下为何会对月娘说在周围查案件?
张正知从横栏上跳下来,问道:“方才你们在亭子里,陈王妃是否提及了我?”
谢观怜想了想,没有骗他,“嗯。”
张正知露出早有预料的了然,语气带着不经意的三分傲慢:“多半是说我坏话,可惜她不知的是,观怜姐姐与我一起长大,早就了解我不会是她口中所言的那种人。”
听这话,两人似乎曾经有什么不小的恩怨。
不过谢观怜的确如他所说,她自幼与他一起长大,品性也有几分了解,不会听信片面之言。
虽是如此,但月娘也不是那种喜欢背着人说坏话之人,可想到月娘说他做的那些事,还有尖酸的话,听着也不像是假的。
谢观怜扬眸问:“你与月娘是有过节吗?”
张正知尖锐的虎牙抵在下唇:“过节倒是没有,只是我此前见过她,狠辣,阴毒,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想提醒观怜最好少与她往来。”
而且冀月有病,对长相漂亮的人就如同谢观怜对沈听肆一样的,极其会装。
这两人说的话都大差不差,谢观怜不用再细问,便知道两人必定是有过节。
她抬手拢鬓边被风吹乱的散鬓碎发,看他的眼眸黑白分明:“多谢。”
张正知见她没有反驳,弯眼露出几分狡猾的笑:“其实不仅仅是因为这事,我是来找你有重要的事。”
谢观怜眨眼:“重要的事?”
少年莞尔,颔首:“是也。”
她不解:“找我作何?”
张正知说来找她确实早有准备,将她带去之前小佛塔二楼。
而二楼的早有人。
张正知推开门,刚撩眼看去,脸上的笑意随着步伐一滞。
身后的谢观怜见他忽然停下,似看见了什么,下意识踮起脚尖往里看去。
好巧不巧,她与窗边的青年佛子对视上了。
修罗场
沈听肆视线从少年的脸上移开,落在她身上。
她刚说过不久,与张正知只是见过几面。
现在又来这里‘叙旧’了。
这真是巧合。
谢观怜看见他似笑非笑的模样,有种被抓奸的心虚。
她急忙往后退一步,恨不得刚才没有垫脚往里看。
张正知回头看了眼谢观怜,眼中笑意淡下,回过头没有要出去,反而拾步往里而去。
这里是他提前就已经让寺中僧人留的,现在却有人在这里,他可不认为是巧合。
张正知撩袍坐下,撩眼乜向对面的青年:“悟因法师怎在此?”
沈听肆将手中书阖上,唇角微扬:“此前张少卿邀我品茶,故而在此等你。”
并不避讳他就是知此地已经被人预定了。
他是刻意的。
张正知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诸多不爽,面上却笑了笑:“瞧我都忘记了。”
说完,他转头看见门口踌躇不知要不要进来的谢观怜,笑着露出虎牙挥手:“观怜,进来罢。”
一句‘观怜’亲昵得也毫无遮挡。
青年佛子微侧玉面,温情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谢观怜心中后悔与张正知来此处,但眼下也躲不过,便小步往里走去。
“坐这边。”张正知自然地拍着身边她坐过来。
谢观怜见此瞪了他一眼。
张正知无辜地眨了眨眼,转眼看了眼对面的青年,面上露出几缕恍然大悟,没再开口让谢观怜坐过去。
这般行为,落在旁人眼中像极了欲盖弥彰。
原本两人之间没什么,也因他看似自然成习惯的行为,多了几分别的意味。
谢观怜不禁怀疑他是故意的。
她最终没有坐过去,而是坐在小雾摆放的蒲垫上,与两人相距的距离相差不大。
炉子刚点燃不久,壶中热水尚未沸腾,隐约从壶孔中冒起的雾气,让房中多了几分静谧的禅意。
张正知双腿盘坐,单手撑着下颌,望着对面的青年忽然问道:“听说悟因法师过些时日要回秦河了?”
他要回秦河了?
谢观怜闻言望向萦绕在湿雾中的青年。
是听闻沈家主身体近些年不好,而他又只有沈听肆这一个嫡子,众人都说沈家主要将这位嫡子召回秦河继承家业。
但……不是说还沈家主还有几年吗?
沈听肆看着对面笑得无害的少年,缓声道:“不是,只是宫中有一场法会,但无需僧去。”
竟不是。
张正知蹙眉,余光扫向另一旁从进来,目光都自始至终落在青年身上的谢观怜,心中冷哼。
他又问:“那法师何时还俗?”
少年的这句话问得稍多,且隐有针对性。
沈听肆没有先回答他,长眉轻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