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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史上常可见数道并进之事,不知兵者以为这是将帅无能,愚蠢分兵,却不知大军行动,臃肿迟滞,易成孤军。一次失败,则大事去矣。而数道并进,既分敌势,又创战机,如果配合得当,则能取得胜于孤军一路数倍的战略效果。
故而有些情况下,分散才是集中;而集中,反而是分散。
李敬轩下令大军停驻,夹南北两岸戍垒,筹思片刻,看向王扬,目光审视:
“我不信你敢把兵都放在这几座山上。”
王扬端着茶杯,一副淡定模样:
“试试嘛。”
李敬轩冷笑一声:
“虚张声势!”
继而连下六筷,声音响亮:
“三千人戍天柱山东,五千人屯马鞍山西,三千水军进虾蟆碚,三千人攻石鼻山!三千水军进断江山西岸!三千人攻断江山!三千人进断江山南立营!”
孔长瑜再扣三杯:
“虾蟆碚,克!石鼻山,克!断江山,克!”
郭文远脱口赞道:
“好魄力!”
这种情况下还敢用三千人攻断江山!如果是自已用兵,必不敢如此。
陶睿则看向李敬轩,目露异色:此人用兵,彼此相应,竟无破绽!又如此谙熟地形,一个寒人,哪来的这么大本事?
薛绍吸了口凉气:
“这是既堵援又分割又断后路,王扬那两山兵完了”
巴东王也嘶了一声:
“李恭輿用兵有股子气势啊!”
随即看向王扬,一脸挑事的促狭:
“你这是要送人头啊!”
王扬笑道:
“我就是想送,他也得有本事拿呀。”
李敬轩眉毛一昂:
“我这就来拿!大军首营(已驻扎,故称首营)三千人,合马鞍山西屯军,虾蟆碚水军、石鼻山军,四面并攻马鞍山!次营三千,合天柱山东戍军,断江山西岸水军,断江山南军,合破天柱山!”
攻如雷霆,势成铁桶!
甚至连之前的进兵方向都是为这一步算定了的,故而能骤成铁壁,寸隙不留!
众目睽睽,全都盯着孔长瑜!
孔长瑜将两杯倒扣:
“马鞍山,拔!天柱山,拔!”
李敬轩笑!
众皆鼓掌,包括王扬。
李敬轩正得意间,忽然皱眉道:
“两战胜负皆出,怎么不说歼敌数呢?”
孔长瑜自匣中取出数纸王扬手书将略,展开念道:
“彼首击马鞍、天柱不克,两山守军,立时回撤,只留空营旗帜。”
众人皆呆!
王扬放下茶盏,神色沉静:
“还有呢?”
孔长瑜愣了愣,快速扫了一眼,又翻过一页纸,视线骤然凝住,有些恍惚:
“确实还有”
他顿了顿,没有马上念出,而是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王扬一眼,然后读道:
“彼当先克断江、石鼻,然后回师,四面环攻马鞍、天柱。断江山要冲在前,彼必戍之。彼举众围山之时,两山守军即刻回袭断江山,趁其初据未固,击破断江戍军!”
孔长瑜读罢,在一片震惊的目光中,将代表断江山那只酒杯上李敬轩摆放的筷子收走,然后将杯重新翻正立起,指节一叩杯沿:
“戍军破!断江山,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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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英明!李敬轩恐为王扬所诱,故步步为营。又做持久势,乃据两山之险以为藩篱,如此则守有依托,争有锋芒。”
巴东王恍然,看向众幕僚,扬眉笑道:
“一个人观战是没劲啊,还是一起同观同议有意思!”
众皆附和,又是预测李敬轩应对之法,又猜王扬会铁索横江,凿岩截流。
陈启铭为气氛感染,几次想说李敬轩分兵示弱,为什么要只派三千人前攻,这不是添油吗?应该总合大军一起,先攻马鞍山,再占天柱山。
不过陈启铭最终还是忍住没说。
一来王扬那句文书之才给陈启铭留下了心理阴影,再加上薛绍、陶睿之前的讥讽,让陈启铭胆气没有之前那么壮了。二来他虽然没有意识到自已其实并不算知兵,但他见如此明显的问题,从巴东王到他的几位同僚居然谁都没有指出,这就很可能说明有问题的并不是李敬轩,而是他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