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尊沉声开口，“元始大人运用伟力直接将我二人送入大归墟，蛊尊们想要赶来，应当还需要一些时间。”

“无极道友，你我二人分散开来，各自寻找。”

“谁若寻得道祖人性，立刻给对方发信号。”

说完他拿出一枚竹简交给楚玄，自己手里也拿着另一枚。

“此物乃鸣竹制成的竹简，在上面写字，另一枚玉简也能收到。”

“你且收好。”

文心尊又道，“至于大归墟的情况，雕龙应该都已告诉你了。”

楚玄点头，“如此看来，阁下便是青霄道尊。”

文心尊微笑，“这很难说，我也不知自己究竟还是不是青霄，我只知道自己的使命，那便是助元始大人复苏。”

“纵使百世轮回，使命亦然。”

楚玄忽然道，“白衣道尊……”

文心尊沉声道，“白衣的陨落，青霄多年之前便已预料，她注定会在归墟陨落。”

“哪怕有无极道友这个变数的存在，她的陨落也极难改变。”

“白衣多年前复苏之时，便知道自己的宿命，注定会再死一次。”

“不过元始大人既已复苏，待力量恢复，便能将白衣从光阴长河之中捞出。”

“届时，她自当复活。”

“不仅是她，但凡与元始大人关系匪浅的修士，都将复活。”

楚玄了然点头。

即便可以复活，但白衣那主动寻死的勇气，也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

这让他想到了晨曦。

来日他若迈入祖位，定然也能将晨曦复活。

就是不知，那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了。

一想到晨曦突然没了，他的心中也有些空荡。

像小龙小豹那样的耗材，死了也就死了，他不会有任何波澜。

如果它们的命能发挥作用，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作用，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可晨曦、小虎这样伴随他多年的麾下，却不太一样。

他从一介炼气小修成长至今，他的身份、他的秘密，都注定他的身边难以容人。

有些话他只能和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说。

晨曦、小虎，不一样，很不一样。

文心尊忽然伸出手掌，掌心有着一块巴掌大小的坚硬甲壳。

那正是晨曦显化蜈蚣本体身上的甲壳。

方才晨曦悍然自爆之后，没有半点残骸留下。

没想到文心尊竟留下一块。

文心尊平静道，“青霄当年踏上仙途，也曾有一位麾下，是一具以凡木炼成的傀儡。”

“木傀跟随青霄多年，大小战不知凡几，身躯损毁不知多少次，又弥补了多少次。”

“青霄是个沉默寡的人，偶尔说上几句还有点毒舌。”

“虽然同为元始大人麾下四尊，但青霄很少与其余三位道尊交流。”

“他更多时候喜欢和自己的傀儡说话，多年下来，木傀不知何时竟自行开了灵智。”

“有时候青霄用不到它，它便会在洞府里待着，慢慢学会了烹制灵食，一开始还稍显笨拙，后来烹制的灵食也更加好吃了，青霄与它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直到那场大战……”

文心尊眼底浮现怆然之色。

楚玄若有所思，“元始大世，蛊劫降临的那一战？”

“正是，那是第三次蛊劫大战了，”文心尊点头，“木傀为了保护青霄，被一击打成碎片，以它那时候的身躯强度，根本挡不住八境圆满的一击，然而它还是主动迎了上去。”

“它太傻了。”

说到这里，文心尊再度望向楚玄，递出那块蜈蚣甲壳，“无极道友，它们虽是由木石、由尸骸、由蛊虫等等东西开智而成，但它们对你的忠诚却比这世上最坚固的金石还要坚硬。”

“这块甲壳不知为何，恰好落在我的身边，我便替你保存了下来。”

“或许，你日后能找到复活你那位同伴的办法。”

楚玄伸手接过甲壳，放进乾坤袋的最深处。

“我会的。”

文心尊微笑，“那么，我们就此分别吧。”

“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到道祖人性。”

“希望……不会出现新的变化。”

“看这翻涌的风云，恶雨恐怕很快就要出现了，速速去找个地方遮风挡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