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后的眸光似有锋芒:“至于其他……我们夫妻间的事,不劳你费心。”
这句话让江逸轩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两年前的某一段记忆在脑海闪过——
那是他攥着机票冲进顾清的实验室,恰好撞见陆景炎正替她披上外套。
男人指尖掠过她锁骨的动作熟稔得令人生刺。
那时他也是这样垂眸轻笑,朝自己扫过来的时候,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藏着冷刃:“我们小情侣之间的事儿,不劳你费心。”
几乎一模一样的话,让他差点以为陆景炎这是在装失忆了。
“陆景炎,你从来都知道怎么戳人痛处。”
江逸轩的声音带着颤抖的狠戾,目光死死的盯着顾清和陆景炎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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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他镜片后的目光近乎疯狂,脖颈处青筋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凸起:“你不是也没同意那个陆景炎吗?”
顾清被拽的踉跄,帆布包应声落地,散落出的实验报告在瓷砖地面滑出刺耳的声响。
她望着江逸轩眼底密布的血丝,突然想起他们为比赛熬得无数个通宵。
那时他也是这样专注,只是此刻的偏执几乎要将温润尽数吞噬。
顾清觉得这样的他令人生恶,在没有之前的友善。
“放开!”她挣扎着想要抽回手,腕骨却被攥得生疼。
江逸轩浑然不觉,衬衫下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破音的嘶哑:“那从现在开始,我和他公平竞争!”
这声震怒,惊得窗外在树枝上停歇的麻雀,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江逸轩望着顾清因惊恐而睁大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松开手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摆满试剂瓶的操作台,碰撞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
“对不起……”他抬手去抓凌乱的头发,不小心碰歪了眼镜。
金属镜框滑落时,顾清瞥见他泛红的眼眶。
那里面除了不甘,还藏着某种近乎绝望的偏执。
“我只是……”他弯腰捡起她的帆布包:“只是不想再当旁观者了。”
月光穿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洒下一片明暗交错的光影。
顾清盯着他发红的眼眶,语气冷冽而平淡:“江逸轩,你知道吗?当你说出‘公平竞争’时,就已经输了。”
看着江逸轩诧异的眸子,她揉着被攥红的手腕,继续说道:“陆景炎从来没和谁竞争过,他在我面前所表现的一切,不是竞争,是爱。”
江逸轩踉跄着扶住实验台,他望着顾清那清亮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突然想起与外校联谊活动时,顾清上台表演,陆景炎站在角落,目光从未离开过她跳舞的身影。
“所以在你心里,我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他的笑声带着几分自嘲。
顾清挺了挺脊背,目光直视着他:“我们可以是搭档,是朋友,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不可能,我说过,我不甘心做你的朋友。”江逸轩的声音像是从齿间挤出来的,指节因攥紧实验台边缘而泛白。
顾清睫毛轻轻颤动,冷声说道:“抱歉,既然如此,从此以后我们只能是同学了。”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
“再怎么,我们曾经也是要好的朋友,不是吗?”
顾清从回忆里拉回思绪,她声音平稳地回答江逸轩:“你也说了,我们曾经是好朋友,可那只是曾经。”
顿了顿,顾清看了眼身旁的陆景炎,又将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身上,意有所指地说道:“至于你担心的那些问题,放心吧,我会让一切慢慢好起来的。”
这句话像块小石子投入湖面,在江逸轩的眼底惊起一片暗涌。
身旁的陆景炎轻轻将顾清往怀里拢了拢,瞬间暖和许多。
顾清仰头看他,男人眼底的眸光温柔似水,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落叶:“累了吗?”
他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带着独属于他们的默契。
“嗯,有点困了。”顾清顺势靠在他肩头。
“老公,我们回去吧。”她的尾音轻轻扬起,像片羽毛落在陆景炎心口。
男人耳尖微烫,却在转头时,目光冷下来——
只见江逸轩正盯着他们交握的手,藏青色风衣下的拳头攥得死紧。
“好,回家。”陆景炎替她披上外套,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