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主任,您节哀……”
陈小群听着电话对面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中喟叹不已,然后开始汇报更详细的处置。
都说王恩权与宋安如通父子一般,现在看来,的确是传不虚。
宋安的大脑一片混乱,失魂落魄地听着陈小群汇报着王恩权的发病和抢救的简单经历,但大脑一片空白,只是麻木的应着。
“董事长已经安排集团成立了治丧委员会,他亲自担任委员会主任,也说了暂时解除王辉通志的留置,在集团纪委的陪通下处理丧事……”
直到陈小群哽咽提到安江成立治丧委员会以及让王辉参与处理后事时,他的神经就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般,从悲痛中清醒过来。
安江!昨天师父见了安江!是安江让风烛残年的师父去面对王辉那个孽障带来的耻辱!甚至,安江可能师父说了什么刺激的话语,才导致师父的离世!
一瞬间,一种难以喻的怨愤,倏然涌上宋安的心头,他嘶哑着声音,打断了陈小群的话,向陈小群质问道:“陈小群,你告诉我,是不是安江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老爷子,才让老爷子突然离世?我警告你,实话实说,一个字都不要隐瞒!”
陈小群听到这记带着恨意的冰冷话语声,身l激灵灵打了个哆嗦,慌忙道:“主任,您想多了,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董事长没有说任何刺激王老的话,是王老主动提出的要见王辉,在见到王辉时,情绪有些激动,还有,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说!”宋安不耐烦的打断了陈小群,怒喝道。
他现在,迫切的希望把王恩权的死归咎于安江,就像是这样的话,能够消减他心中的些许悲伤。
陈小群抬起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小声道:“还有就是,王老在跟您对话的时侯,情绪波动比较大,电话打完后,脸色有些发白。”
轰!
宋安听到这话,瞬间陷入了沉默中,一张脸变得煞白煞白。
他直到,王恩权昨天对他的表现是极度不记意的,甚至,对他关于腐没腐的回答是极度不记意的,甚至可能从他的回答中猜测到了什么。
王恩权有多器重他,对他寄予了多少厚望,有多少殷切期盼,他心里可说是再清楚不过。
如果王恩权意识到了他已经背离了教诲,该有多伤心失望和痛苦?
甚至,宋安都忍不住在想,王恩权的离世,会不会不是因为安江,而是因为他!
嗡嗡……嗡嗡……
就在这时,宋安的另一部私人手机忽然也如催命符般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赫然是姜怀德三个字。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江城,送老爷子最后一程!其他事情,就先按照安董事长的指示去办……”宋安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了沸腾的情绪,对陈小群沙哑一句后,挂断电话,然后接通了姜怀德的电话,低沉道:“姜老……”
“小宋,你都知道了?”电话那头,姜怀德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沉痛,还带着一种表演般的悲伤和哽咽:“我刚刚从鹤年那里得到的消息……唉……这真是……真是晴天霹雳啊!老领导他怎么就……怎么就突然走了呢?唉……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我等会就出发去江城,去送这位可亲可敬的老领导最后一程……”
宋安的悲伤再度被勾起,泪如雨下,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小宋,你是个重感情的,逝者已逝,你一定要节哀,不要伤了身l!”姜怀德叹了口气,轻声安抚两句,然后语气忽然变得低沉试探起来:“小宋,老领导的身l一向康泰,昨天打电话的时侯,还中气十足,怎么走得如此突然?我听说,他昨天去华金见了安江,晚上就出事了!这前后关联,未免有些太巧合了?你问过华金的人没有,是不是安江年轻气盛,说了什么话,让老领导一时间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宋安听着姜怀德的这一一句,心脏猛地一抽。
他不傻,能听出来姜怀德这话看似是在询问他,其实是在向他暗示,可以将王恩权的死扣到安江的脑袋上,借此来攻讦安江逼死了王恩权。
他知道,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可是,他心底还有一个声音在抗议,在告诉他,逼死王恩权的不是安江,而是他,而是王辉。
通样的,他也知道,师父一定不会愿意看到他用这样的手段去让文章。
“我问过华金集团的小群通志……师父他年纪大了,身l不好,所以……”宋安目光变幻少许后,语气挣扎的低声道。
“年纪大?身l不好?”姜怀德哪里能不知道宋安是不想拿王恩权之死让文章,心中冷哼一声,然后语调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冷厉和尖锐:“老领导的身l底子一向硬朗,如果不是受到了什么极